“荒唐,”郑太后一掌拍在案几上,“阿樾是你外甥,你怎会对他动这种心思,”
滕辉月天真烂漫,极为讨人喜欢,郑太后瞪着心思深沉的儿子,第一反应是明帝看中滕辉月,动了强占的心思,而没有想到滕辉月勾引明帝这方面去。毕竟相比于滕辉月对明帝纯然的依赖崇拜,明帝一直无条件地宠爱滕辉月更令人感到疑惑。
明帝神色淡然,“自他七岁起,朕就动了这种心思。”在郑太后面前,他对自己恋-童的行为直言不讳。
郑太后闻之色变。作为帝皇,握有的权柄大,承担的压力亦重。在风月光霁的背后,谁没有一些见不到的小秘密?后宫更是藏污纳垢的所在。即使是郑太后,手上也不止一两条人命。但明帝从皇子到皇帝,一直严谨自律,英明勤勉,高深莫测,是一位难得的明君,德行上几乎没有丝毫瑕疵。
不曾想,明帝让郑太后放心了三十多年,却突然扔下个晴天霹雳,暗示自己恋-童,恋的还是嫡亲外甥!舅甥乱-伦!
“为什么是阿樾?”郑太后揉揉额角,头疼道,“既然你喜欢年纪小的,供你赏玩的玩意儿不是多着吗?为什么偏偏挑中阿樾?你如何向皇妹交代?”
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以明帝的身份,未尝不可如意。但为什么偏偏看中身份高贵的滕辉月?明帝的亲外甥?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母后,您想左了。”明帝拿起茶杯,掀起杯盖轻轻拨弄着,“儿臣只要阿樾。无论他是何种身份,朕都会把他据为己有。”
明帝说得平和尔雅,但语气里浓浓的占有欲不经意泄露出来,令人觉得心头剧震!
郑太后沉着脸:“若母后不许呢?”
明帝轻轻一哂,低沉道:“母后,朕是皇帝。”他可是大权在握的九五至尊,即使是郑太后的命令,他亦不一定会听从。以往不逆郑太后的意,只是因为事情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不代表郑太后可以影响他的决断。
听出明帝不驯的言外之意,郑太后沉默不语。知子莫若母,看明帝的架势,他是铁了心要立滕辉月为后的。
可是这件事一旦成了,整个元徵朝,会怎样看待明帝和滕辉月这一对舅甥?
郑太后的态度一软:“皇儿,阿樾是你外甥,比你足足少二十岁,还只是个天真不知愁的娃儿。你和他在一起,平白承担了乱-伦之名。你素来宠爱他,怎么忍心把这么沉重的名声压在他身上?”
明帝道:“齐氏有外族血统。先不论元徵立国前齐家曾有过子纳父妻、弟纳兄妻的习俗,单论立国后,皇祖父与诚策王妃,父皇与宁敏姑姑……”
郑太后喝止:“齐略!”怒得直接叫明帝的名字了。
明帝所提及的都是皇室辛秘。他的祖父高帝壮年时看上继室嫡子的正妃,也就是后来册封的诚策亲王妃,如今的诚策郡王齐华的生母凌氏。当时的凌氏正值孀居,守着唯一的儿子齐华低调过活,却被高帝秘密召见数次,成了高帝的禁脔。齐华当时也成了高帝最喜爱的孙子,甚至曾令高帝动过立为皇太孙的念头。只是碍于兴帝羽翼已丰,无法实现而已。高帝死后,凌氏遁入佛堂,轻易不见人。
而到兴帝这一代,他对一母同胞的妹妹宁敏公主齐沁的喜爱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兴帝为了能经常见到齐沁,竟有意令张家举家迁至建康。若不是齐沁早逝,兴帝很可能会做出更为出格的事儿。从后来兴帝对齐沁一儿一女的恩宠中可见一斑。
这些都是郑太后和明帝心喧不已的事情,等闲绝不会说出口。
与此两件真正乱了常纲的辛秘相比,明帝与滕辉月之间的舅甥相恋,实在算不得什么。
明帝提及这一茬,郑太后就知道他之意已决,根本油盐不进。
“阿樾是朕的皇后。朕自会护他周全。谁敢对此事说三道四,朕绝不会善罢甘休。”明帝又道,声音肃杀。
从前明帝宠爱滕辉月,也是宠爱到极致。可旁人只当他们亲如父子,感情深厚,不作他想。如今郑太后回想起来,都禁不住苦笑。
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明明稍一细想会察觉到不对劲的……
“你问过阿樾的意思了吗?”郑太后问。
明帝道:“他已答应。”说罢,他的唇角勾起,脸上闪过一丝满意与愉悦。
滕辉月从小到大对明帝一向言听计从。明帝开口,他哪有不应的道理?
但这令郑太后更加担忧。滕辉月还不到十三岁,对情之一事懵懵懂懂。他分得清自己对明帝的真实感情吗?而素来冷心冷情的明帝,真的分得清宠爱与钟情吗?
为此,郑太后依然没有松口。
她先后召来齐明曜与齐敏,让明帝隐于其后听听两人对滕辉月的婚事的打算。
可是无论齐敏的模棱两可还是齐明曜的一往情深,都没有打动明帝分毫。
他只认滕辉月是他的。
郑太后完全无计可施,终于忍无可忍道:“你比阿樾足足大了二十岁。若你比他先去一步,你让他如何自处?”
明帝看在郑太后,淡然道:“朕去之时,自然会带着他。”
不求同年同月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明帝的霸道和深情,一览无遗。
“什么?”郑太后彻底震惊了!
她从未想过明帝会有这样的一面!
明帝根本不是冷心冷情,而是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当他遇到了,他比谁的炽热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