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将女子的神色收进眼底,龙延拓幽幽开口:“贵族巫蛊之术天下无双,附心蛊又出自贵族,多多少少也有逃脱不掉的嫌疑!”
玉潇然一愣,不解看向龙延拓。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这蛊是我们下的吗?”瑜罗皱着眉头,盯着龙延拓。
习梧却是不恼:“太子殿下这是说我们苗族有人有异心了?”
“习梧姐姐,别听他胡说八道!”瑜罗撅着嘴巴但,“我们南疆远离中原,更加不会理会你们那些勾心斗角的土地之争,不可能!”
龙延拓拢了拢袖:“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贪婪!多年前,你们南疆不也为了各族的主导之位你争我夺!”
“你……”瑜罗眉毛横飞。
“你如今倒是终于肯为族人考虑了!”习梧拍了拍瑜罗的手,笑容里有了些许安慰,并示意她稍安勿躁。
瑜罗撅了嘴道:“我是不懂事,也不许别人污蔑我们族人!”
习梧偏首看了龙延拓一眼:“天行太子说得不错,有人的地方就有贪婪!就算此事与我们南疆无关,但众生平等,更何况北牧公主又亲临,我族自当尽力为之!只是附心蛊与普通蛊不同,养蛊之人给蛊虫所喂毒物不同,我等不知下蛊之人,也是有心无力!”
玉潇然心中一顿,再顾不得其他:“听闻南疆养有百蛊之王,可解天下蛊毒,不知可否……”
“蛊王乃我族圣物,怎会……”瑜罗对玉潇然几人依旧心怀敌意,处处反驳,却说了一半,被习梧按捺了下去。
习梧沉吟片刻:“滋事体大,我与瑜罗做不得主,还需与长老会商议!”
玉潇然心中一喜,没有直接了当的拒绝,就说明有转还的余地,是好事!略一点头:“那是自然!”
“各位就先在这里住下,容习梧与长老会商议之后再行定夺!习梧先行告辞!”习梧缓缓起身。
玉潇然赶忙出声:“大祭司且慢!并非潇然故意编排贵族之人,只是我等来此,是隐了行踪的,还请大祭司为我等隐瞒身份!潇然不胜感激!”
“习梧明白!”习梧轻轻点了点头。
青谨看了眼瑜罗一眼:“大祭司自是个明白人,只是……”
“各位放心,瑜罗虽年幼,但轻重缓急倒还分得清楚!”习梧立即会意。
瑜罗哼了一声,瞪了一眼青谨和青慎二人,跟在习梧身后走出门去。
“师姐,苗族圣物,怎会轻易外借于人,她怎么没有回绝?”待瑜罗和习梧走后,青谨疑惑道。
玉潇然低首沉吟:“我猜她也有事相求于我们!”
“我们?”青谨皱了皱眉,“自古南疆与中原互不干涉,她有何事能求到我们?”
玉潇然摇了摇头:“不知道,静观其变吧!总之,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父皇!”
她复眯了眼看向龙延拓道:“太子殿下对苗族好像甚为熟悉!”
龙延拓唇角笑意不改,幽幽道:“多年前,我的确来过南疆,而且与大祭司,也算是旧识了!”
玉潇然心头一跳,怪不得总觉得这厮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样,撇了撇嘴道:“困了,我去休息了妖娆召唤师!”说完,也不管身后三人,转身向准备好的房间走去。
玉潇然一觉醒来,天已近了黄昏,却不见了青谨、青慎和龙延拓三人,心头略有诧异,不见了青谨和龙延拓也就算了,竟连青慎也不见了,一问门口的守卫才知,原来青慎竟是被族长叫去了。
她想起口口声声要为阿花报仇的瑜罗,心头跳了跳,唯恐生出什么事端,问了方向便匆匆赶去了。
南疆虽是山林腹地,但这苗族坐落之处倒也平坦,别具一格的竹楼和吊楼随处可见,竹林幽幽,溪水潺潺,四处族人或是涣洗或是劳作,一派欣欣和谐的静美之色。
想是这里少见中原人,玉潇然的一路遇到苗族人都得到了热情的招呼,十分好客的模样,使得她一阵感慨,若世人都如这般,那天下就算四分五裂,百姓也足以和泰安康。
只可惜,中原广大,人口众多,自然狼子野心的人也多。
这么一路沉醉于南疆静谧和谐的美妙里,玉潇然却在下一刻顿住了脚步。
远处相视笑颜的男女,犹如天地间一抹惊艳的云霞。
男子挺拔如山艳如霞光,女子婀娜如水淡如烟云。
山与水相契,云与霞相依。
看不尽的风景旖旎,道不尽的光华万千。
远处的倾城容色,刺痛了谁卑微的灵魂,又是谁,恍然未觉。
玉潇然第一次觉得,苗族的大祭司是个娇俏可人的女子,她眉若春水般淡然,眼如秋波般轻柔,姿态美如天边随风荡漾的烟云,她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她有一种慈悲的美,有一种令天地间所有人都仰慕的纯然之美,没有矫揉造作,完美的,无可挑剔。
而这种美,是凌厉、狡黠和粗犷的她所没有的,纵然她姿容绝世,此刻她却觉得,自己与这缥缈的云烟相比,她低进尘埃里。
她的脚步,也只是一顿,然那惊鸿一瞥,却成为了心中一幅绚烂夺目的丹青,随后她身影匆匆,仿佛是要逃离般远去。
“喂,你怎么不说话?”远远的,瑜罗不满的声音便传入玉潇然耳中,她身形一顿,双手环胸依靠在一株碗口粗的翠竹上,眉眼促狭地盯着那不远处正被某无良少女为难的青慎,并不着急上前,反而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不许走!”瑜罗一把拦住青慎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