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若是有了孩子,一定会是个慈母,如此说来,本太子倒也不算是吃亏了!”耳边幽幽传来某人不合时宜的戏谑浅笑声。
玉潇然一怒,暗骂这人才老实了片刻又开始老不正经了,斜着眼瞥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功夫与他磨嘴皮子功夫,只得恶狠狠甩开手上的大手,远离一丈,继续向崖壁看去。
被龙延拓这一耽搁,她已错过了最触目惊心的下坠时刻,回首之际,瑜罗已经单手一掌扣在了悬崖凸起之处,止住了下滑之势,她浑身紧绷的筋骨瞬间放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同时,四周也接连响起轻呼之声。
半空中的瑜罗一手紧扣崖壁,单薄的身子在空中不停晃荡,似随时可随风而去一般,她略一咬牙,左脚一蹬下面光滑的崖壁,紧扣的那只手臂一个使力,在众人的惊呼之声已然跃至了有凸起的山石的地方,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众人抹了一把汗,胆颤惊心的时刻却仍旧在继续。
但是这一下落,便是数十丈,瑜罗必定知道时间有限,连停留都不待,便更加迅捷地向上爬去。
众人眼眶微湿,冷汗森森,刚脱离险境,本该更加谨慎小心才是,瑜罗却为了不耽误时间,手脚反而更加迅速,这是他们的族长啊,他们为之心疼,也为之骄傲。
玉潇然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傻丫头!”
“倒是跟你越来越像了!”龙延拓轻笑一声。
玉潇然眼光闪了闪,看着在高处停下来的瑜罗,笑了笑,偏首道:“大长老,瑜罗怕是已经采摘到了草药,我去接应她!”
“那便有劳了!”大长老微微颔首。
“我也去!”大长老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人出列跟在玉潇然身后。
“我也去!”
“我也去!”
接二连三的,有人跟了上来。
玉潇然走在前方,眉眼间竟是止不住的笑意,瑜罗,恭喜你,终于有资格坐在族长的位置上了!
如此,若她离去,想必她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然而,她欣慰的面色还未褪去,面色又是一变,看着那急速下滑的身影,再也顾不得身后之人,暗暗蓄力使了轻功向前飞射而去,同时暗骂一声:“死丫头,真是疯了,不要命了!”
远处的瑜罗,为了争取时间,在取到药草之后竟然不顾山石的摩擦,顺着崖壁迅速地滑了下来,她每下滑一段距离,便只停顿一下,继而周而复始地向下滑去,仿佛山崖上一片蹁跹坠落的蝴蝶,优美、动人心魄。
崖壁虽然陡峭,但山石嶙峋,如此不顾一切地下落,接触山石的后背便可想而知了!
险险接住那下落的身影,玉潇然面带嗔怒:“你疯了!”
“玉姐姐,你看,我找到了妖孽师傅,求包养!!”怀中的少女对着她的愠怒笑得无比开怀。
她却是抱着瑜罗的身体不敢乱动,因为触手之处,俱是一片温热的黏濡。
瑜罗的背上,已经体无完肤,然,她却笑得比怒放的烟花还要灿烂。
玉潇然的心里,既是欣慰又是心酸。
瑜罗毫不在意背后的伤口,欣喜之中急切道:“玉姐姐,我们快回去吧!青谨哥哥还等着用药呢!”
玉潇然点点头,正要起身,却只身形一顿,对着怀中乱动的瑜罗道:“你做什么?”
“玉姐姐,我是族长!”她的声音,掷地有声,她的眼中,坚定不移。
我是族长,所以我不能一直在别人的羽翼下生存。
低声叹了口气,她轻轻将其放下:“小心点!”
瑜罗点了点头,身影几不可察地晃荡一下之后,便大步向前走去,留给玉潇然一个血肉模糊的后背。
她站在原地,别过脸去,杀过人,见过修罗战场,但此刻,她却觉得那尚未长成的单薄后背,有些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至始至终,她却未曾见瑜罗未来得及皱一下眉头,她所见到的,只有无限欣喜和急切的眼神,以及那愈加坚强的面容。
远远地,落在玉潇然身后的族人已然迎了上来,阿大拨开人群,迎上瑜罗,铁血一般的汉子已然泪流满面,接过瑜罗手中的药草,他重重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快步跑了回去。
半个时辰之后,南疆迎来了第一个大祭司的候选婴儿,人们喜悦的心情中,对有些事情的看法,已然改变。
“嘶!啊!疼!轻点!”
此刻,刚从阿大家赶回的青谨正在给瑜罗上药,医者父母心,无论你是什么原因,最见不得患者自残身体,于是年幼的瑜罗也受到了小气神医的虐待:“疼,你还知道疼!早干什么去了!”
玉潇然坐在一旁,看着趴在床上龇牙咧嘴的瑜罗,叹了口气,有些幸灾乐祸:“唉,往常我总是遭到数落,如今瑜罗你也尝了一尝,这滋味,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魔音穿耳,还不如多流点血呢!”瑜罗撅嘴,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身在魔掌之下,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惨叫,“哎呀,疼!轻点!”
“啧啧啧,谨,好歹人家也是一小姑娘,你这辣手摧花,会遭天谴的!”玉潇然的声音愈发幸灾乐祸。
青谨抬首,未曾说话,眉眼里却俱是威胁。
考虑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受伤生病,幸灾乐祸的某人觉得还是收敛一下为妙,于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青谨对某人的识时务十分满意,拍了拍手帮瑜罗盖上了被子:“还好创伤药我带得还有,不然你这伤口没有个十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