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然并未走远,而是脚步一挪,四周景致已然改变,她已经身处在不同方位之中,再不见单戚的身影,但不远处的对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王爷怎么得空来这里了?”这是单戚的声音。
“单先生,方才小王听到这里有些异响,故此前来看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赫连明的声音虽然阴沉,但却十分有礼,想来单戚在明王府极有地位。
只听单戚不紧不慢道:“哦,原来是这样!是老朽的养得蛊虫不小心跑掉了,所以老朽有些着急,便不小心闹出了动静,惊扰了王爷!”
“哦,是吗?”赫连明似有疑虑。
单戚声音却毫不迟疑:“是的,这蛊虫全身是毒,所以请王爷一定要小心,如果沾上了就会很麻烦!”
“多谢先生提醒,小王会吩咐下去的!”赫连明幽幽道,“既然没事,那小王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王爷这是要去宫中吗?”单戚问道。
“不错!先生还有事?”赫连明疑惑道。
单戚回道:“无事,只是提醒如今朝纲混杂,请王爷要小心为上!”
“无碍,多谢先生关心!”赫连明答道,而后声音未明,“先生素日里不爱理这些闲事,怎么今日反倒有兴致了!”
单戚答得毫不含糊:“老朽追随二皇子已久,二皇子又对老朽不薄,老朽自然铭记于心!”
“哦,呵呵,先生如此,小王十分欣喜,先生好生歇息,小王先忙去了!”赫连明声音一转,略有欣喜。
“恭送王爷!”单戚平静答道。
待脚步声远去,直至再无声息,玉潇然才一脚踏出现出身形:“赫连明已经对你起疑,三长老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单戚摇了摇头:“公主还是对你这二皇兄知之甚少,二皇子一向多疑,未曾相信过任何人,对于老朽,从不曾打消过疑虑!”
她看着赫连明消失的方向,许久,声音才带着些许的怜悯:“他,也够可怜的!”
单戚看了玉潇然一眼,声音略带诧异:“普天之下,可怜二皇子的人,怕也只有公主您了!不过,他也的确是可怜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朝一日,我定要他后悔当初!”她眼中光芒一闪,带声音里待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单戚幽幽一叹:“骨肉相争,也未必是皇上想看到的!”
她浑身一顿,看了一眼眼神深邃满面沧桑的单戚,良久才道:“纵我不愿如此,但却非如此不可!”
单戚一顿,无奈摇了摇头,而后道:“二皇子要进皇宫了,公主,您一切小心!”
她点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也希望三长老能够早日与家人团聚!”
“多谢公主吉言玩转香江!老朽年纪大了,的确是该回家了!”单戚释然一笑,十分清朗,“二皇子每次进宫,都会在乘坐后院的马车,以掩人耳目!”他看一眼西侧,意味深长。
玉潇然面色一喜:“多谢!”
单戚深深鞠了一躬:“老朽曾犯下不可原谅的错事,如今,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如此,那我就告辞了!”玉潇然也不接话,若非身在南疆之际大长老有言在先,而今又见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向来多半也是受人指使,否则自己又怎会放过这毒害父皇之人!
她说完,敛去眼中光华,纵身一跃,便灵巧地沿着单戚目光所及之处飞去。
到了那里,果见一辆简朴的马车在候着,坐在车上的马夫身形轻盈,手脚利落,看样子不像是一般的马车夫,她随手折了一棵树的残枝,顺着风势将其投向屋角,积雪立刻簌簌而落。
这细微的声音却是引起了那车夫的注意,只见他面色一变,足尖轻点地面便腾空而起,落在了那屋角之上,却发现并无任何异样,又飞身而下。
就在这顷刻之间,玉潇然已无声滑入了马车底座,紧紧扣住了底部的车轴,她刚一稳住,便只听又一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在对那飞身而下的车夫说话:“发生了何事?”
赫连明。
玉潇然一听这声音,立刻屏住了呼吸,片刻也不敢放松。
只听另一个声音恭敬道:“禀王爷,方才有阵风吹落了树枝,闹出了声响,属下以为有异,便查看了一番,并无异样!”
“嗯,如此甚好!”精致的白靴靠近马车,旁边立刻有人拿来方凳让其踩上,只听赫连明缓缓道,“走吧,进宫!”
“是!王爷!”那人恭敬一答,便侧身坐在马车之上,催促马车前行。
一路相安无事,连进宫门时都未受到检查和阻拦,玉潇然身在底部,眼光闪了闪,若在平时,这个时候宫门将落,若再进出势必要严格检阅的,赫连明却如此堂而皇之地进了宫,可见这皇宫果然是已经被他控制了。
看来她选择跟随赫连明一起进入皇宫,是对的,他无论如何让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大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且是伴虎而行!
马车一直行进内宫,赫连明才下了马车,嘱咐车夫将车停在内宫宫门口的巷子里等着,自己便急急而去。
车夫停稳了马车之后也随即离去,玉潇然看了看四周,才从车底滑出,辨了辨方向,便向宁安殿潜去。
一路防守果然严密非常,巡逻的小队大都换上了陌生的面孔,这让她的心又沉了几分,远远地,她便看见宁安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