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潇然带八万兵马,潜伏在密林两侧,等待着掉入陷阱的野兽。
“老大,将士们忙活了一天一夜,终于把陷阱都准备妥当!”杨之帆走上前来,小声说道。
玉潇然点点头:“吩咐下去,裘光柯大军快到了,让将士们都藏好,不准乱动,否则带动林中飞鸟,否则,以军fǎ_lùn处!”
“是!”杨之帆看了玉潇然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玉潇然看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疑惑问道。
杨之帆嘴唇动了动,而后摇了摇头:“没什么,老大一定万分小心!”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打仗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玉潇然毫不在乎笑了笑,“快下去吩咐吧!”
“是!”
据上次被裘光柯大军偷袭已经五日,玉潇然便拔营而去,一切安顿完毕之后她,一边命人布置陷阱,一边偷偷前去河流上游制造河汛的假象,果不其然,当日探子便来报说裘光柯开始准备转移驻地了!
此刻她便如饿狼觅食一般目光灼灼盯着来路,守株待兔,但她却不知道,在她拔营而去的当晚,一人面色着急来到旧地,清冷的面上带几分焦急之色,看了看四周空荡荡的已经清理干净的战场,而后焦急转身策马而去。
大约有一个时辰,彼时已经斜阳欲去,远处便烟尘滚滚,马蹄声哒哒而来,玉潇然面色一喜,压低声音对着身后杨之帆道:“来了!”
过了许久,却只见烟尘不断,马蹄依旧,仿佛由远及近赶来,却是不见大军。
她侧过耳去静听,这一听不要紧立刻有些大惊失色,这声音听着声势浩大,但却更像是故意弄出的声响,而且听这马蹄声,哪里是有二十万大军的模样,顶多只有十万,瞬息她便明白敌人是将计就计自己一定被困了,也来不及细想其他,猛然起身哪里还顾得隐藏身形,声音穿过整个隐藏的大军:“撤,快撤,这是军令,向着西北方向撤退!”
她声音决绝冷冽带几分急促,毋庸置疑,使得众位将士一愣却是不敢有违军令,下一刻还未有所动作便只听密林深处尾部的士兵齐齐传来一声惨叫,大军瞬间慌乱不已。
“不可力敌,撤,快撤,西北方向!”玉潇然面色一沉,本以为是守株待兔的狼,却不知只不过是捕蝉的螳螂,黄雀早已在身后虎视眈眈。
密林之中弓箭受阻,倒不必怕身后敌军放箭,如今敌众我寡被围困,唯有撤退。
战场不是逞强争勇的地方,有进便有退。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八万将士听从命令纷纷向着西北方向而去,一时间马蹄纷乱,兵器交接。
玉潇然在一片混乱中指挥着将士撤退:“快,西北方向,那里有王妃接应,不必害怕!”
“公主,快走吧!”一位主将跌跌撞撞经过,驻足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玉潇然,高声道,“后面敌军很快赶上,公主快上马跟大军走吧!”
玉潇然一把推开这人:“胡说,将士们还未撤尽,本宫又怎能率先当逃兵,你快带着大军撤退,本宫断后!”
“公主!”那主将犹犹豫豫不肯远去,惊呼一声。
“这是军令!”玉潇然厉喝一声,“军令不可违,否则这数万将士的性命你担当的起?还不快去!”
“李将军快去!公主这里由我护着!”杨之帆看一眼那面带焦急的主将。
那人看一眼杨之帆才放松了神色:“那便有劳杨将军了!”
“杨大哥,你也快走!”玉潇然看着身侧的杨之帆,声音沉重。
杨之帆摇摇头声音倔强:“老大不必说什么军令如山了,就算是犯了杀头大罪,我也不会弃你而去!”
玉潇然看一眼满面固执的杨之帆,最终只得妥协:“那好!你速去点一千兵马,随我向西南而去!记住,要自愿留下的,谁若想离去不得强留!”
杨之帆一愣之后便知她这是要拿自己做诱饵了,一时间面色沉重,踌躇不定。
“公主,我留下!”
“我也留下!”
“还有我!”
“……”
身边一息间密密麻麻聚集了上万将士,目光坚定,视死如归。
玉潇然扫一眼四周停驻的将士,面色微微动容,突然间觉得双目微微发热,有什么东西将要汹涌而出,但现在不是感动上万时候:“本宫不需要这么多人,只留千人,其余人速速离去!”
没有人动。
“家有父母高堂却无妻儿的站这边,无父无母有有妻有儿的站在这边,无父无母无妻无儿的站在这一边!”玉潇然顿了顿,“无父无母无妻有儿子的站在这边!”
众人一愣,不知这样做有何取舍,只得老老实实分队而立,站在最后一列的,不过数百余人。
玉潇然最后看了看那百余人:“这些人留下,其余人速速离去,这是军令!”
“公主,我们孑然一身家中无父无母无妻无儿了无牵挂,为何不能留下!我等跟随公主上战场不是为了当逃兵的!”人群中一人高声抗议,仿佛争夺的不是生死,而是珠宝一般。
“我且问你,你可有兄嫂弟妹?”玉潇然反问。
那人摇摇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九泉之下,你有何颜面见你的列祖列宗!”玉潇然疾言厉色,声音不容迟疑,数百人自然远远不够,但是,家有父母的要为之养老送终,家有妻儿的又怎能让恩爱的夫妻阴阳相隔,无父无母无妻无儿的又岂能断了他们家族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