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秦秋诧异看着面色大变的玉潇然,不解道。
玉潇然却是没有回答秦秋的话,径直折回走向奉先帝方向,四周未曾退去的银衣护卫立刻拦住她的去路,她眼中光芒一冷:“让开!”
奉先帝眼中闪过未明的神色:“飞凰帝去而复返,这是何意?”
玉潇然看一眼奉先帝身后不远处低着头弓着身子一直未曾说话的那人,那人身材瘦弱,着一身老太监的打扮,一直站在宽大的玉柱旁边没有说话,更是未曾抬首,即便宫中的太监因为地位卑微大都是此等姿态,但从她闯进殿中到现在,也没有见这人动过分毫,这是最令人奇怪的事情,方才她心思全都在隐藏的人物和奉先帝的神情之上,并未注意到这人,若不是转身一刹那无意间的瞥过,大概也不会察觉到这人的存在,而且方才她转身之际便已经将这人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她耳际露出的白嫩细腻的肌肤,又哪里和他这满头青白交织的发丝相称,一瞬间,她有种上前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再仔细一看奉先帝与这人的距离,虽不远不近,但以奉先帝的身手,如有突发事情,他一定是最快能够赶到这人身侧的人。
她如此想着,便对奉先帝道:“太上皇身边的奴才,倒是十分镇定,方才剑拔弩张,朕也未见他动分毫!”
奉先帝眼中似划过未明的色彩,而后拢了拢袖:“飞凰帝真是观察入微,一个下人,还能入得了您的眼!”
“是吗?一个下人?”玉潇然话锋一转,飞身而起,直直向那人飞射而去,“朕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下人!”
奉先帝立刻大惊失色道:“快!拦住她!”他说罢,便一把毫不留情地推开怀中的妩媚女子,瞬息便到了那一身太监装扮额人身侧,揽着她的腰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秦秋、青谨、青慎和幻影四人人也已有所动作,拦住了欲上前阻拦玉潇然的银衣人的去路。
玉潇然身形未停,向奉先帝抓去,奉先帝足尖略一点地,便带着那太监向后退去,这一退之间,便使她看清了那一身太监服饰的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那张精致的容颜上,蓄满了泪水,在仰首间,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仔细看去,她胸前的黑色衣襟,颜色也是比其他地方要深上许多,使得玉潇然动作一顿,落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来,如果不是因为岁月留下的风韵,她几乎会以为,这是另一个重生的自己,一样精致的眉眼,一样笔挺秀气的鼻梁,一样小巧单薄的红唇,甚至连蹙眉的样子,都如同在照镜子一般。
那人的目光落在玉潇然身上,刹那间温柔缱绻,带着无限欣喜和慈爱,还有若有若无的哀伤,她百感交集的目光,像是一道晴天里的霹雳,狠狠地砸在了玉潇然的心底,使她的心脏,瞬间有撕裂般的痛楚和自责。
她看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以及那在魔掌之中瑟瑟发抖的身躯,泪水无声地滑落,双膝重重地着地,泪珠滑进一张一合的红唇之中,仿佛凄美的玫瑰在秋露中绽放最后一抹芳华一般:“娘,孩儿来晚了!”
被奉先帝扣在怀中的女子,清泪滚滚,薄薄的双唇微微颤抖,却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你娘中了西情散,这种药长年累月的吃对身体没有坏处,但只会浑身酸软无力,根据不同用量亦会口不能言!”青谨身形一闪,来到她身侧,顿了顿之后道,“就连自杀,也很困难!青楼……多用!”
玉潇然浑身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口不能言的女子,怪不得……怪不得,她抹一把脸上成串的珠泪,平静看向奉先帝:“太上皇,您与朕的娘亲,我北牧大行皇帝成元帝的皇妃拉拉扯扯,这于理不合吧!”
奉先帝冷冷一笑,看一眼怀中满脸清泪楚楚可怜的女子,眼中的怒气一闪而逝,而后看向玉潇然:“北牧佟宸妃已于十七年前葬于火海,飞凰帝的母亲,已经化为灰烬,朕怀中的女子,不过是朕的宠妃而已!”
“住口!不许侮辱我的娘亲!”玉潇然冷喝道,双目刹那间冰冷,“奉先帝这是不肯放人了!”
奉先帝面色未改:“朕得宠妃,飞凰帝也要抢吗?”
玉潇然却是不答,缓缓起身,冷冷道:“太上皇如此,是逼朕把事情闹大吗?”
奉先帝一愣,眼中闪过犹豫之色,却依旧不肯放手:“朕相信飞凰帝做事一向三思,事情若是闹大,与任何人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若是北牧妃子被困天行太上皇寝宫十七年的笑意不胫而走,最先受伤害的,便是佟翎歌,幽幽众口之下,她将怎样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玉潇然冷冷道:“如果奉先帝执意不肯放开朕的娘亲,那朕也只好玉石俱焚了!”
“你……”奉先帝声音一窒,“你连你母亲名节都不顾了,那朕还怕什么!”
玉潇然眼中冷芒一闪,奉先帝一向以家国大事为重,从他对龙延拓的迁就就可以看出,而今却什么也不管不顾,想必是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了,她沉默之后便道:“太上皇不想放人也可以,只是朕自小没有见过母亲,如今你总要让我母亲跟我说几句话吧!”
奉先帝见她让步,踌躇之后便道:“朕可以让她跟你说话,但不能超过三句而且,说完之后,你要速速离去!”
他开出的条件已经很苛刻了,使得青谨怒火中烧:“亏你曾还是堂堂一国之君,手段竟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