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惊雷下来,玉潇然知道成元帝是真的怒了,吓得在场几人连忙下跪:“圣上息怒大神,诱拐有礼!”
上方静谧片刻,才听到成元帝缓和下来的声音:“众爱卿平身吧!”
几人谢恩起身,除却玉潇然。
“余卿家也起吧!”成元帝道。
“罪臣不敢!”玉潇然再次叩首,亏得在碧遐谷时整天被师父罚跪,早已练就得刀枪不入,跪上一跪也无妨。
成元帝松了松脸色,刚要开口,裘光柯抢先道:“皇上,祖宗理法不可违,纵然余大人有天大的理由,那也要杀人偿命,否则众人皆效仿之,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裘将军!”宋世涵开口,“余大人纵然有罪,一来其为民之心天地可昭,二来此次治疫有功,怎么说也罪不致死吧!”
“若是人人都携功而惘顾律法,那我北牧威严何在!皇权何在!此后若有人一触律法,皆拿余大人说事,岂不是天下大乱?这个后果,不知宋相可负得起?”裘光柯掷地有声步步紧逼,说得头头是道。
宋世涵也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了的宵小之辈,答得从善如流:“若是余大人身兼如此大功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未知可有人肯为朝廷卖力,这个后果,裘将军可担得?”
“你!”到底是个武夫,纵然拥千军万马,逞口舌之便又怎比得过一个满腹经纶的文客。
“好了!”皇上一拍龙案,轻喝一声,“日日争吵,两位爱卿何时能让朕省心一点!”
“臣不敢!”宋世涵与裘光柯连忙低首。
“皇上!”钟怀仁此刻开口,“那唐俞贪赃枉法荼毒百姓证据确凿,余大人确实是为民请命,而且一路回京,余大人已身处囚车反省思过,纵然有罪,的确罪不致死啊!还请皇上网开一面!”说完,跪了下去。
成元帝沉吟片刻,刚要开口夂鋈淮来嘲杂声。
玉潇然与钟怀仁对望一眼,眸色沉重。
“大胆!御书房重地,谁人敢如此喧哗?庞得正,给朕去看看!”成元帝不悦道。
“是!”太监总管庞得正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便回来复命:“启禀皇上,唐嫔娘娘门外求见,说说是……”
“说什么?”成元帝眉毛一皱,“朕不是交代过,商议国事之时,任何人不得打扰,唐嫔说什么了,吞吞吐吐地作甚?”
庞得正小心翼翼开口:“皇上忘了,五年前,唐嫔娘娘还是个贵人,初得圣宠,说自己是为了体面,求圣上给自己正当亭长的兄长谋个正当官职,当时长垣知洲一位空缺,皇上就……”
这下成元帝听明白了,敢情这等昏官还是自己亲自任命的,当下更加不悦:“那这唐嫔是来……”
“回皇上,唐嫔娘娘说,说要皇上主持公道!”庞得正老老实实道。
“后宫不得干政,军国大事,岂是她一界女流之辈能插得上手的,你去回了她,让她速速回去!”成元帝声音微怒。
“遵旨!”庞得正哈了个腰出去了。
早先未回永宁之前,玉潇然从慕容修文那里就已经得知唐俞有一妹妹,正是如今恩宠正盛的唐嫔,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北牧皇嗣单薄,而这唐嫔肚子又极为争气地大了起来,想来也有三月有余。
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除却裘光柯得意地暼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宋世涵妖孽师傅,求包养!。
“皇上皇上!”庞得正慌慌张张跑进来,“启禀皇上,唐嫔娘娘跪在门外不走,说是皇上不惩治凶手,为其兄长讨回公道,就不起来!”
“放肆!”成元帝大怒,“御书房岂是她随便撒野的地方,随朕出去看看!”说罢,大袖一甩,当先大步而出,庞得正连忙跟出。
留下屋内几人鸦雀无声,冷面相对。
门外传来女子哭闹声和成元帝的呵斥声,不一会儿声音小了下去,再片刻之后,成元帝走了进来,重回案几之后坐下。
玉潇然、钟怀仁和宋世涵看着皇上愁眉不展之后,各自的心都沉了沉。
宋世涵忙抢先开口道:“皇上,这匪乱之事……”
成元帝静默片刻,喝了口茶道:“朕感觉有点累了,有什么事容后再议吧!来人,先将余冉收押,其余人暂且退下!”
宋世涵与钟怀仁对望一眼,随后躬身道:“微臣告退!”
裘光柯欲言又止,随后也愤愤不平的告退了。
玉潇然重重一叩首:“谢皇上!”
玉潇然被侍卫带走,身后仿佛传来若有若无地叹息,直直敲进玉潇然心房。
玉潇然刚被带出门,忽然刺耳的女声从侧方传来:“余冉,我跟你拼了!”
前方不多远的宋世涵、钟怀仁和裘光柯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玉潇然不胜其烦,有完没完,眼见着一锦衣华服的女子顶着头上叮叮当当的金步摇冲来,却被门口的几个太监拦下。
“娘娘,娘娘息怒!”一个小太监开口,“御书房重地,不得喧哗,否则圣上怪罪下来,我等吃罪不起啊!”
‘啪’地一声,响亮地耳光印在了开口小太监脸上,唐嫔翘起兰花指:“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你有几个脑袋敢冲撞龙胎?息怒?你哥哥被人杀了,你能息怒吗?啊?”
小太监一手捂着脸,又瞟一眼唐嫔微微隆起的腹部,连忙下跪:“奴才知错,奴才该死!”
其余几人眼见如此,那拦着唐嫔的手也渐渐松懈了下来,玉潇然讥讽一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