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彻与乔蓁的日子过得宁静而温馨,除了对家的思念之外,这里的一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哪怕年彻从未过过如此艰苦的日子。
每天他会随老者村长他们出海捕鱼,这是维持生活所必须的,他有手有脚有力气,靠自己也能养活妻儿。
乔蓁倒是开始学习制作麻衣、晒盐、处理食材等女人可以做的活计,原本斫琴的手现在做这些个倒也很快上手,渐渐有模有样,这些活计都要背着年彻才能做,不然他一准要她站到一边去,不让她操劳,把一切都揽上身。
看着天之骄子的丈夫做这些个粗活,乔蓁就不止一次的心疼,想到初相遇时的他,再看看现在的他,那种心疼是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然后游走全身,难受得很。
村子里发生个什么大事,都会在瞬间传遍整个村庄,人人皆知。
捡到人的事情,也很快传开了,乔蓁正与一帮妇女一起整理海带,听到这事时只是笑了笑,随口问了一句,“那人长得怎么样?”
她的东陵语进步神速,日常的对话已不在话下,年彻为此就称赞过她。
毕竟女人们都爱聊一些这样的话题,听到她这样问,立即有人掩嘴笑道:“听说长得不错,当然比不上你家的阿年,我就没见过有比他更漂亮的男人,啊,对了,楚楚现在开始又围着他转……”
那黑美人又转移目标了?
乔蓁有几分诧异,这里的民风是纯朴,但相对的在男女问题上也带有几分原始的味道,没有大魏那么多的框框条条,不然那黑美人也不会见一个爱一个。
年彻从来不理这楚楚,连面子上的和谐也没有,这注定了楚楚是只能唱独脚戏,若能把目光对准别人,那也是幸事,她想。
“你别不信,这是真的。”立即有另一个好事之人笑道,“我亲眼看到的,那男人一头白发,但谁叫他长得好,既然得不到你家阿年,楚楚也希望找个不太差的来代替……”
满头白发?
这个关键词被乔蓁抓住,眉尖不禁紧蹙起来,这样的形容词与她认识的一个人倒是颇为吻合,“那人长啥样?为什么在村子外的路上被人捡到?”
对于这村子里的人,她原本以为上回没有第一时间救助他们夫妻是因为戒备,后来才知道戒备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原因是海上渔民有个传统,就是不许女人登船,他们都认为这是不吉利的事情,因而当时看到她是女人就迟疑了。
“高高瘦瘦,长相真的很不错,就是一头的白发像个老人家似的。”有人很中肯的评价,“是倒在路上的,受了些许外伤,所以村子里的人才会将他带回来,清醒后问他什么,他也好一会儿没答上来……”
乔蓁怔了怔,这些特征与冷夜很吻合,自从上次分别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也没能再收到他的只字片语,这人就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当然她也不是太在意他的存在与否,毕竟祈福神宫的那段日子一忆起还是相当的不舒服。
楚楚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乔蓁也在,不禁在她面前重重一哼,这会儿她也找到了新对象,就像示威般站在乔蓁的面前,“你家阿年还让你做这个啊?你现在怀孕也有两个多月了,该小心才好,莫要因此小产,那就不划算了……”
听来似关心的话,却是听得人相当不舒服。
“不劳你挂心。”乔蓁似漫不经心地道,“你管好自己即可。”说完,抱起装海带的木盆子起身就要去晾晒。
经过楚楚身边的时候,楚楚一时气不过,暗中伸脚想要将她绊倒,让她小产。
乔蓁似长了多一双眼睛,在她暗中使计的时候,一脚狠狠地踢过去,正中楚楚伸出来的脚倮,楚楚一吃痛,不禁“哎哟”一声,抱着脚蹲下来。
敢与念力者比这个,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乔蓁两眼似无辜地看着她。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楚楚怒道,脚倮处一阵疼痛,可见乔蓁踢的力度有多大。
“我不过是想踢踢沙子罢了,哪知道你会在我前面伸出脚来?”乔蓁应道,随后恍然一悟,“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要绊倒我?”
她一脸的愤怒,将手中的木盆子丢到一边,再度厉声喝问。
妇人们都围了过来,她们与乔蓁的交道,知道她性子纯良,而这楚楚一向不得人心,场面很快一面倒,受到指责的楚楚鼻子都要气歪了。
“我不与你们辩,你们都是一伙的。”她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抱起自家的海带转身就走人,走了一半,又回头朝乔蓁道:“你别得意。”
“真好笑,我得意什么了?”乔蓁笑道,这个楚楚有时候实在无法理喻。
“你别理她,她一向心眼多,现在更是如此,你现在怀着娃子,可不能让她害了你。”有妇人拉着乔蓁给她忠告。
然后一群人又七嘴八舌地应和着。
乔蓁不禁有几分感动,这些妇人不识什么大道理,更是字也不认识一个,但她们都是明事理的人,忙点头表示她听进去了。
待到傍晚时分,年彻过来找乔蓁回家吃饭,一把将她手中的木盆子拿在手上,责道:“我不是让你别累着吗?这粗重活不适合你干,留着我来做……”
“你一个人能做多少?”乔蓁眨眨眼道,“我是怀孩子,又不是生了重病不能动弹,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说完,她径自往前走,不再搭理丈夫。
年彻摸摸鼻子跟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