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熟睡的容颜,手指抚过她依旧美丽的五官,年彻的心潮起伏膨湃着,这么多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黑眸里面盛满了太多的感情与希望,手指渐渐梳理她长长的秀发,乌黑而浓亮,这些都是他用内力一一疏通她的筋脉温养着,不然她不可能再活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那一年。
他抱着她绵软而无力的身子,狠狠地掐着她的人中,却是无论如何也唤不醒她,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不妙,兼之圣琴居然被毁,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情况。
身边有人惊呼,“太子殿下,您身上有伤,要赶紧包扎才行……”
他都置若罔闻,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多希望还是落海那时候,至少他能陪着她,再艰苦也能享受那温馨一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了无生气。
“殿下,将太子妃娘娘放下来,让军医看看……”
惟有这句话惊回他的神志,低头再看到她似睡着的娇美容颜,他猛然抬头看向那说话的将领,“把军医唤来。”
“是。”
那将领立刻出去。
他温柔地将妻子放在简易的行军床上,焦急地等待着军医的到来,看到侍者拿着那断裂成两半的圣琴进来给他看,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扔在了一边。看到军医进来,他立即提着他的衣领到床前,紧抿的嘴唇开启,“赶紧打脉。”
军医惟惟诺诺,不敢有违他的命令,上前按住女子的手腕打脉,半晌,他松开手,表情略有几分紧张地道:“娘娘的脉象有几分紊乱,不过无大碍,可能是受到爆炸的些许冲击,过段时日应该会安然无恙……”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
“这个下官不清楚……”
在他噬人的目光中,这个军医又硬着头皮道:“约莫三五天就会清醒。”
得到这答案,他挥手示意他出去,也将其他人都赶走,半跪在床上,看着她似熟睡的容颜,三五天就会醒吗?
其实他的内心置疑,圣琴与她息息相关,如今琴被毁,她焉能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心,一直往下沉。
“锦绣,你要快点醒来……”
这句话,他一念就念了十年,此时的他睁开眼睛,入目的仍是她似没老的容颜,过了今年,她就三十岁了,可这容颜似乎停留在她嫁他那一年的花样年华,不,是生了凛儿与凝儿那时候,添了几许少妇成熟的味道。
烛光中的灯光发出“噼啪”一声,他看向那幽幽的烛光,在一灯如豆的烛光中,似乎看到百里翼与燕飞的身影……
大帐的帐帘被掀开,这已是十天后的事情,那一会儿的妻子已开始长眠不醒。
因为阮星宇的死亡,西凉国内再无能人挑大梁,晋国与东陵国的联军势如破竹,占下一座又一座城池,尤其是章京如脱缰的战马,在战场上横扫披靡,更是无人能挡。
“怎么会这样?”燕飞抱住女儿软绵绵的身体,一向坚强的她哭成了泪人儿,她本想着办完了西凉国的事情,就到晋国的卫京住上一段日子,要多陪陪女儿。
百里翼更是一把提起他的衣领,严声质问,“我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没有反抗,连他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她就离他那么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还是遭遇到了不测,这个日日夜夜都在折磨他的心,现在她的父母问起,他也没有隐瞒将一切告之。
“百里翼,这是意外,不能怪女婿。”
燕飞抓住百里翼要打向他的拳头,百里翼定定地看了燕飞一眼,最后才不甘一脸懊恼地收回自己的拳头。
互相指责与谩骂都没有用,三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更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那昏睡不醒的人是他们最为关切的人。
“岳母大人,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他能问的只有燕飞,记得那回在秘境之地时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只是一刻钟罢了,所以他并没有留意与上心。
如今妻子的情形与那会儿有着极大的相似之处,所以他不由得往那边联想起来。
燕飞也记得那会儿的事情,只不过她没有继任母亲的祭司之职,很多能力她并不具备,“或许娘会知道。”
他当时听完一怔,心里却燃起了更多的希望,希冀着这位外祖母不要让他失望。
前方发生的事情,他很快就写信告知后方的父母,没多时,父亲即有信来,让他先主持大局,等他三叔父年咎前来,他可以离开一段时间,带乔蓁到灵族去。
所以他捺着性子等三叔父前来接班,这段时间哪怕百里翼与燕飞表示要带妻子去灵族,他也不同意,不能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尽管要带走她的是她的亲生父母。
灵族,成为了他最后能抓住的希望之地。
只是当他带着妻子抵达的时候,那在入口处迎接他的外祖母燕岫玉却道:“我知道你们会来,所以我在这儿等你们。”接着上前看着他怀里沉睡的妻子,老人家眼里的泪水也控制不住流出,“可怜的孩子……”
半晌,燕岫玉抬头看他,“你将她照顾得很好。”
“她是我的妻子。”他坚定地道,他不照顾她还能照顾谁?
还是那次来时住的屋子,这回有不少灵族之人来看望,杨长老更是痛心地道:“蓁丫头怎么会遇上这样的大劫?老天真是不公……”
“不,老天很公平。”燕岫玉道。
他转头看向这外祖母,眼里有着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