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同样震惊地看着弟弟,失声道:“你疯了?这样的话也敢对娘提?”
二老爷却是一字不吭,一脸沉静地坐在那儿。
乔姚氏没想到四房的小叔这么敢说,分家这两个字让她的眼睛一亮,这样一来她失去的就会再回来,遂忙道:“四叔这提议甚好,我赞成……”
只可惜她的话没有分量,最终只换来乔老夫人恶狠狠地一瞪,她也没有孬种地避开,反正嫁妆都被抢了,她还怕这老不死的老虔婆做甚?
“我、不、同、意,我、还、没、死。”乔老夫人气得快要吐血,一字一顿地当即反对。
钱家父子都皱了皱眉,看来乔家已经要四分五裂了,他们来得正及时,若再晚来一步,那么讨要嫁妆一事就会更添波澜。两人的目光都看向一脸镇定并不吃惊的乔蓁,让他们选在今在登门的正是乔蓁的主意,看来乔蓁在今天之前就知道乔家要闹分家的事情。
钱磊仿佛重新认识这个外甥女,之前还以为她是柔弱的姑娘家,现在才知道自己把一只狼看成了羊羔,他这在江南被不少商家忌惮的人一到京城,就先后被年彻及乔蓁算计,真正是后生可畏啊。
他非但没有愤怒,反而颇为欣慰,乔蓁能有自保的能力更好,将来进了永定侯府也不会吃亏,年彻为她打算自然是爱极了她,遂一脸满意地摸了摸山羊胡子,美中不足的是乔维的身子,这不打紧,钱家走南闯北,什么好药材寻不到?迟早能将这外甥的病治好。
四老爷没有被母亲的愤怒吓得退缩不前,反而皱眉道:“娘,这是大势所趋,乔家早已人心焕散,何不让各房都过自己的小日子来得安妥?至于娘,可以选择跟我或者大哥、二哥,也可以三房轮流奉养,绝不会让娘晚年得不到安稳生活,儿子们是把家分了,可娘还是记在心上……”
“你放屁。”大老爷怒喝,“长兄为父,我不同意分家,一年到头你就会使家中的银子,哪里为家里做过半分贡献,现在凭什么来说分家?你也配?”这小弟实在越来越过份。
二老爷凉凉地开口,“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四弟收购金石一向量力而为,这个家中的账就可以证明,倒是大哥把公中的银子花到哪儿只有大哥自己最清楚,你们大房这些年来贪了多少公中的银子?现在你还有脸来指责四弟?”矛头直指大房手脚不干净。
“二弟,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大哥,别仗着你有个当美人的女儿就在这儿无的放矢,等她成了正一品妃再在这儿颐指气使还不迟?这会儿我说不能分就不能分。”大老爷态度越发强硬,“娘还在堂上坐,儿子就闹分家,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公中的银子我们大房何时有贪过?你大嫂管家倒贴了不少嫁妆钱才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一家子嚼用不用钱的?”
“你那是想要糊涂赖账,公中的银子有账可查?”二老爷提高声音反驳,“这账是你们大房弄出来的就得归你们来填,天公地道得很。”
“……”
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在这正堂上演,乔老夫人恨得直捶胸口,为什么她不早一点死,这样就不用看到兄弟相争互相指责的悲剧,这会儿哭号出声的她哪里还像养尊处优的官宦人家的老太太?润珠急忙给老太太拍背顺气,就怕她哭晕过去。
三位争得面红耳赤的老爷都注了口,只是看那表情那样子哪有可能再和平共处的?
钱磊冷眼旁观,在每一个大家族里面都免不了这样的场面,依他看,早分早好,目光瞄到乔姚氏算计的双眼,他冷冷一哼,这个继室的算盘注定打不响。
“老夫人何必如此伤悲?一个大家族合久必分实乃正常得很。”他道。
乔老夫人怒目看他,“我乔家的事情不劳你们钱家担心。”
“那是自然,我没有过问你们家务事的权利,”钱磊立即点头同意,“不过我那妹夫不在了,我自然要在一旁为他们姐弟争取到合理的利益,这点乔老夫人反对也没有用,我可是他们正儿八经的舅父,不是随便的阿三阿四冒充的。”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乔蓁都要“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舅父现在毒舌的样子看来颇为可爱,什么阿三阿四冒充不正是在说乔姚氏的娘家人?依礼,乔姚氏的娘家兄弟她也是得唤声舅的,但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乔姚氏尴尬之余又恼恨非常,这钱家的人都该死。
大老爷冷瞥一眼钱磊,这钱家人太过份,“钱大掌柜,乔家不会分家,你且请回吧。”
钱磊对于这乔大老爷的话弃耳不闻,依然端坐在那儿不动弹,气得大老爷又想开骂。
二老爷只是皱皱眉,没再吭声。
四老爷却是出言挽留。
一时间,堂上众人都心思各异。
乔老夫人气血翻涌,最终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娘?”三个儿子都急忙上前搀扶,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孝之一字都是压在众人头上的一顶大帽子。
乔姚氏撇撇嘴,这老虔婆又在装晕,呸!
钱磊没有意外,这很符合乔老夫人的心境,只是现在这变故一出,乔家众人都忙着安置晕过去的老夫人,因而没有人再来关注他们钱家父子。
乔蓁朝老夫人的方向看了看,老夫人这反应在她意料之中,除了用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