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崆峒五老带了弟子进来,同样也是带了些寿桃寿面之物作为贺礼。
殷素素心中暗暗记着,寻思是不是告诉父亲哪日给这些人一个教训。
再之后神拳门、海沙派、巨鲸帮、巫山派等等许多门派帮会的首脑人物陆续来到山上拜寿,寿桃寿面什么的堆了一地。
宋远桥等人心中不悦,暗想以恩师的身份,这些东西怎能相配?这些来客恐怕当真是来者不善了。
殷素素都给气得笑起来了,旁人不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她还能不知吗?十年前王盘山岛上,这些人可也没有和天鹰教见外,凑上去参加扬刀立威大会,结果折了许多人在岛上,此刻竟还不死心。殷素素想了想,瞥一瑶光,见她手执拂尘好似寻常道童一般随侍在张三丰身边,周身气度悠然,反倒连先前那一点忿怒也看不出了,纯然一副天真怡然模样,殷素素心中忽然也平静下来。
宾客络绎不绝,到得后来,紫霄宫中连给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够了,宋远桥、俞莲舟、俞岱岩、张松溪等人正与人寒暄,来往招呼,瑶光见到这般情形不禁会心一笑,派人去把附近的石头捡些不大不小、大概平整地捧来,像是排棋子一样密密地放在厅上,各派掌门、各帮帮主等尚有座位,门人徒众只好坐在挑着石头坐下了,斟茶的茶碗很快也分派完了,瑶光见茶碗不够,立刻让道童去捧了饭碗、菜碗过来,口中说着“不好意思”,客客气气地让人把茶送过去。
其实这些人本也不是真心来祝寿,更不贪武当这一杯茶,若是没有也就罢了,现下武当已送上了茶,那些帮会门派的人也不得不接过去礼节性地喝上一口。
饭碗还好,菜碗总带着那么一点油味难以去尽,有人被那种怪异的粗茶味道呛得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正说话间,小道童又进来报道:“峨嵋派掌门灭绝师太,率领五位弟子,来向师祖拜寿。”
纪晓芙嫁进武当也有三年,武当与峨嵋派已是姻亲,灭绝师太亲来,殷梨亭自然带着纪晓芙赶紧去迎接,张三丰也是笑呵呵地亲自出迎,只见灭绝师太带着两个尼姑、三个年轻姑娘一齐走进来。
灭绝师太口中说着恭贺,脸上神情却很难说是笑容,大概也是因为她往日甚少笑,此刻想要笑一笑竟显得有些怪异。
纪晓芙连忙拜下,殷梨亭也跟着行了大礼。
灭绝师太审视自己这个嫁出去的弟子,见她已是妇人打扮,想到如今派中并无优秀弟子可承衣钵,心中略怅然,温言与纪晓芙说了几句也就走到旁边坐下了。
瑶光跟着张三丰走去招呼旁人,视线却不自觉地往灭绝师太身后背的狭长木盒上飘。
一股锋锐至极的清凛剑气从木盒中散发出来,不住地勾着她的心。
瑶光心知这必是一柄绝世宝剑,她在武当这些年来从未感受过这般剑气,剑尚未出鞘已然如此,可以想见出鞘之后何等风华。然而转念一想,师父大寿,灭绝师太却携了兵器上山,虽盛在木盒中以示敬重,但总归不如空手更能体现心意,总让人觉得别有内情。倘若当真动起手来,恐怕六师兄和六嫂会很为难。
瑶光想了想,暗道若是这一仗不可避免,就由她应下罢了,这世上或许的确有令她害怕不敌之物,但绝不可能是剑。
络绎不绝,转眼已是正午,紫霄宫满满当当坐了几百人有余,这些人还时时向厅门外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
张松溪眼瞧各人神气,心中也是思索不停。
俞莲舟悄声道:“咱们本想过了师父寿诞之后,发出英雄帖,在武昌黄鹤楼头开英雄大宴,不料一着之失,全盘受制。”
张松溪低声道:“事已至此,只有拼死力战。”
敲此时瑶光也走了过来,听到两人说话,遂低声道:“山上来人太多,若是一拥而上很是麻烦,过会儿说僵了,若是四师兄能用言语挤住他们约定单打独斗,便无甚可惧了。”
张松溪一怔,道:“若是以六阵定输赢,咱们自是立于不败之地,但他们有备而来,定然想到此节,决不会答允只斗六阵便算。”
俞莲舟也是想到此节方才神色黯淡。
瑶光微微一笑,道:“只要是单打独斗,便是这些人都要一一下场又如何了?交给我便是,几位师兄且安心看着。”
俞莲舟和张松溪齐齐愣住,全未料到他们小师妹竟会出此惊人言语。
俞岱岩从后走来,更是沉声道:“小师妹勿要胡言!怎可如此!”
他多年前受人暗算,若非瑶光执意让人下山迎他,恐怕他后半生就是瘫痪在床的凄凉,因此他在武当七侠之中最是宠爱看重瑶光,不欲她有分毫损伤,此刻听她出言要独斗山上众人,怎能平静!
瑶光笑着拉住俞岱岩的手,轻轻摇头,笑道:“三师兄冷静些,你可曾见我狂言妄语?我只怕这些人不肯单打独斗一起涌上来,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