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个傻子又来了,他居然还有脸来村里,猪狗不如的东西。”/p
“不要脸的玩意儿,怎么还不去死?”/p
村里的人家都在大树下乘凉,其中几个村民满脸鄙夷憎恶,看着远处那名少年,就好像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与他们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p
少年蓬头垢面,身上一件洗的隐隐有些泛黄的白衬衫,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很土,很酸!脚底下那双鞋磨得脚后跟都快没了。/p
他叫陈亦,是李家坳的外来户。/p
明知道这话是说自己,陈亦依旧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着,因为这五年来,他早已经习惯了“傻子”这样的称呼。/p
原本以为这样就会息事宁人,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p
“狗屁杀人犯的儿子,他爹害死那么多人,这样的家伙,就该被天打五雷轰!。”/p
其中一个大汉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冲上来把陈奕给打死了似的。/p
陈亦脚步一停,转头看向大汉,原本略显呆滞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藏在袖里的手暗暗握成拳头。/p
他父亲原本是李家坳的大巴车司机,五年前大巴车出了事故,当时陈亦也在车上,车人几乎全部坠入山崖,尸骨无存。/p
全车人,就只有他活了下来,但却因为脑袋重伤,丧失了当时的记忆,变成了一个傻子。/p
这一傻就是足足五年,直到昨天陈亦才变得清醒,不仅如此,他脑子里还多出了一本关于医药的奇怪书籍。/p
这大汉是那场事故死去人的家属,见陈亦居然还敢瞪自己,立时满脸愤怒,捏着拳头高声喝道:“操你妈的!你个傻子看啥看呢?讨打是不是,当年要不是你那狗娘养的爹,村里会死这么多人?!你他妈再看老子打死你!”/p
说着他就要上来动手,旁边他媳妇儿连忙拉住他:“你跟傻子一般见识什么,还有孩子在呢。”/p
听了这话,大汉才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不再理会陈亦。/p
陈亦低下了头,并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这样的怒骂,他早已习惯,其实不只是大汉一个人,李家坳绝大多数村民都经常对着陈亦指指点点,冷声嘲讽呵斥,恨不得陈亦早点去死才好。/p
因为他们都将那场事故的责任都归咎于陈亦的父亲身上,陈亦虽然没做过任何错事,但他却在那场事故中活了下来。/p
活着,便是他的罪过!/p
陈亦也很清楚这一点,嘴里深深吸了口气,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p
就在这时候,忽然飞过来一块石子,陈亦根本来不及躲闪,额头上顿时一疼,丝丝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同时旁边响起一阵小孩儿的嬉笑声。/p
“傻子蠢,傻子笨,傻子就是坨大粪!哈哈哈……”/p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后也没出声阻止,任由那群小孩儿扔着石子儿。/p
陈亦默不作声,忍受着身上的痛楚向着后山走去。/p
后山深处,陈亦撸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抬头看向前方,不远处几株紫色的小花迎风而立,茎秆成紫绿色,花瓣为椭圆形,这东西叫鸡血藤,正是他这次来后山的目的。/p
他今天上山是给王姐采药的,几天前陈亦被大伯赶出家门,是村里的王姐收留了他。/p
王姐是村里的俏寡妇,人长得好看,心地又好,特别是对陈亦!别人对陈亦都是指责怒骂,恨不得让他去死,但是王姐,却总是照顾着他,若没有王姐在,陈亦只怕都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p
陈亦走了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几株鸡血藤拔起来,据脑子的那本医术记载,这鸡血藤能够制成活血祛瘀膏,刚还能根治王姐的病。/p
陈亦将鸡血藤拿在手上,正想起身,忽然见旁边的地里隐隐冒出几丝根须来,他当下一怔,顿了顿伸出手去。/p
随着上面的土层被刨开,下面的东西越开越清楚,竟然一株野山参?/p
陈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很快暗淡下来,这野山参也太小了吧,根本值不了啥钱。/p
“要是能找到大点儿的野山参就好了,拿到城里换了钱就可以给王姐买点好的补补身子。”/p
他心里暗暗想到,扫了一眼四周,动手搜寻起来。/p
半个小时后,野山参倒是找到了不少,可都跟之前的差不多大,陈亦心里有些失望,抬头看了看天色,“算了!估计也找不到了,王姐还在床上躺着呢,得赶紧回去给她做饭。”/p
想到这儿,他拿上药材就往家里走去。/p
王姐家在村子的河边,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陈亦便走到了王姐家门口。/p
正打算进屋,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男人的声音,陈亦脸色一变,王姐是个寡妇,家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难不成进强盗了?他担心王姐,跑到厨房去拿了把菜刀。/p
声音是从王姐卧室传来的,陈亦提着菜刀,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朝着门口那丝缝隙看了进去。/p
卧室里面,王姐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显然是睡过去了,而床边还站着两个男人,一胖一瘦,眼睛里闪着莫名的神色。/p
这两人他都认识,胖的那个叫张大海,村里的大户人家,瘦的那个叫李二狗,就是个混混。/p
“他们来这儿干啥?”/p
看到这儿,陈亦皱着眉想道,正当这时候,里面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p
“二狗,今天这事儿办的不错。”/p
张大海拍着李二狗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