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没有多大恶意的谣言,穆华夏最终选择一笑置之。/p
眷兮许久没来缠着他讲故事了,穆华夏倒是时常能遇见她同张诚一起,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共读一本书,不知在说些什么。/p
穆华夏看见了,也不去打扰,就只是兀自笑笑,便当作没看见一般过去了。/p
西湖边的四季过得尤其快,美景如佳酿,赏时不觉醉倒,醒来已不知今夕何夕。/p
眷兮来给穆华夏送莲子时已长成大姑娘了,江南女子,眉眼如烟,笑起来尤好看。/p
穆华夏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从前那个缠着自己讲故事的小丫头,才恍觉时光如梭。/p
“穆哥哥,吃莲子,今早新摘得莲蓬!”/p
眷兮将篮子放在桌子上,招呼穆华夏。/p
穆华夏不伸手,却只是笑着看她,“六年前我带你去西湖玩儿,说起秋时的莲子,怎么隔了六年你才想起我想吃莲子了?”/p
“六年后的莲子也是莲子不是,”眷兮也笑,露出白白的牙,“穆哥哥要是嫌弃我就拿去送别人了!”/p
“小姑娘长大咯,心里有别人咯,”穆华夏捂着心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再也不是跟着穆哥哥屁股后面的小兮咯。”/p
“穆哥哥!”眷兮羞愤地跺脚,上前想要捂住穆华夏的嘴,穆华夏这才作罢。/p
正了正腰板,做出一副正经样子,审视着桌子上的那篮子莲蓬,“说起来你别是有什么事儿来求我吧?无事献殷勤,我可不敢受。”/p
“一篮子莲蓬,算什么殷勤,你不吃我可真拿走了。”/p
眷兮说着果真就要拎篮子走人,穆华夏赶忙拦下,“吃,吃,你难得送我点儿东西,哪有不吃的道理。”/p
莲蓬是早上新采的,上面还带着清亮亮的水珠,穆华夏扒出一个就往嘴里填,也不去芯,看得眷兮直皱眉。/p
“不苦吗?”/p
“你不懂......”穆华夏一嘴莲子,含含糊糊地张口,话没说完眷兮替他接上了后半句,“苦才好吃。”/p
“没错,”穆华夏老怀欣慰地点点头,“你快要悟透了。”/p
“这算什么悟透!”/p
穆华夏不说话了,低头认真扒着莲子,眷兮在旁边看着,直到穆华夏吃得差不多了,才接着开口,“穆哥哥,我想听故事。”/p
“嗯。”穆华夏含糊应了一声,将空了的莲蓬扔到一边,又拿起另一个。/p
穆华夏这态度实在敷衍,小姑娘登时不乐意了,“我要听故事!”/p
“嗯......?”穆华夏应到一半,手里的莲蓬被夺了过去,两手空空的穆华夏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眷兮,“你刚说什么?”/p
眷兮不说话,瞪着他,穆华夏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不是不识字,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p
“不管!”/p
最终还是穆华夏败下阵来,“说吧,要听谁的故事?”/p
“苏小小!”/p
“苏小小?”穆华夏皱皱眉,“红颜命薄,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故事。”/p
“穆哥哥你就讲吧。”/p
穆华夏怀疑地看了眷兮许久,最终也没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缓缓开口,“苏小小是南朝齐时的歌伎,才貌双绝,名动一时。/p
“在当时,慕名而来的文人墨客甚多,苏小小在小楼里接待四方来客,品茗作诗相谈,名声愈发大了起来。/p
“相传在晴日里,苏小小爱乘油壁车游湖赏景,一日,恰巧遇见了阮郁。阮郁是当朝宰相之子,生得俊美非凡,二人一见钟情。”/p
“又是一见钟情?”眷兮始终安静地听着故事,听到“一见钟情”才忍不住开口。/p
穆华夏在眷兮的眼中看到了些许不安,他轻声笑了笑,“写故事的人太懒,写不得日久的戏码,倒也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事,你要听吗?”/p
眷兮脸上不知怎的浮上两朵可疑的红晕,她摇摇头,“就听苏小小。”/p
穆华夏装作没看出眷兮的神情变化,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讲,“一见钟情的两人私定了终身,可阮郁是丞相之子啊,堂堂当朝宰相,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房歌伎,于是一封家书,将阮郁召回了京。/p
“阮郁走后,苏小小相思成疾......”/p
“然后就不久于人世了?”/p
“倒也没有这么快,”穆华夏说罢顿了一顿,“不过你若是想听坚贞的爱情故事,那讲到这里也是可以的,苏小小确实早夭,也确是病故。”/p
“讲故事哪有讲一半的......”/p
“后面没什么可说的了,后来苏小小资助一个穷书生鲍仁进京赶考,待得鲍仁中了状元,苏小小却已香消玉殒。”/p
穆华夏两三句讲完了,眷兮却犹在发愣,穆华夏将手放在她眼前挥了挥,“怎么?没听到爱情故事失望了?”/p
“穆哥哥你胡说什么!”眷兮的脸更红了,穆华夏笑了笑,没再点明,眷兮偷眼瞧他,瞧了好几眼还是忍不住开口,“穆哥哥,你说,鲍仁中了状元会回来娶苏小小吗?”/p
穆华夏没有回答,却是笑着反问,“怎么,不觉得阮郁和苏小小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吗?”/p
眷兮摇摇头,“那样的高门大户,说的话做的事都由不得自己,说是一见钟情,却不敌鲍仁情深。”/p
“哦?这见解倒是有趣,小兮果然是长大了啊,知道什么是情深了。”/p
“穆哥哥!”眷兮看着眼前一脸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