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娘爱怜地抚摸着小欢喜的粉脸蛋，小欢喜朝着她笑，六六娘说：“惹亲的。这下五油也不别愁眉苦脸了，娘俩作伴，好歹也是个人家。”/p
就摘下自己手腕上的一只银镯子——这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是她爹给她的陪嫁——戴在小欢喜的胳膊上。/p
小欢喜胳膊细，戴不住，褪下来了。六六娘说：“小家伙，不稀罕妗子的礼物。”又给他戴在了脚踝上，说：“这下掉不了了。”/p
五油满心欢喜，这下她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就对着小欢喜说：“快叫妗妗。”/p
六六娘“哎”了一声，问：“五油，你这些日子上哪里去了？”/p
五油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个婆姨遇到了那种事情，一辈子都没法做人了，人们可不管你是强逼，还是自愿，铁定了你是一个不干净的婆姨了，豆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五油没有豆花那份能耐，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只有死路一条了。/p
豆花接过话题，半真半假地说：“这不找小欢喜去了嘛。”挪开了这个令五油难堪的话题。/p
六六娘又说：“昨天和家洼那家人来过，说你公公病得厉害，他儿子又是下落不明，托人去张家湾二鬼子那里打听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你回去伺候你公公哩。让我给骂回去了。”/p
五油说：“嫂子你骂得对，我死活不回那个鬼地方去了，我受够了。”/p
听着姑嫂俩的对话，豆花先是没有吭声，六六娘就看着她，豆花才慢腾腾地说：“这事急不得，还要从长计议。”/p
小欢喜刚才还在襁褓里踏蹬，这会儿睡着了。六六娘说：“我走了，你俩早点歇着吧，小家伙说不准甚时候醒了，折腾的你俩一晚上睡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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