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什么,更没有异常之处,实在找不到破绽。”虞娘环顾四周,叹了口气。
陈挽风没有说话,但心里更急了。
“我尽力了。”虞娘回头望向他,愁眉不展道:“我花了三年时间也没能想到办法,你这才不过三天而已,这事必然没有那么容易。”
“三年”时间都寻不着的破绽,必然不能用常规方式去寻找,目前为止,陈挽风都在重复虞娘曾经试过的方法,也许这条思路本身就是错的。
陈挽风意识到这点,目光又重新回到了虞娘的身上。他想起以前曾有一次,他以为自己的钱袋子掉了,找了许久,最后发现钱袋子根本就挂在自己腰间。这种事常常会发生,眼皮之下,则是最容易忽视之处。
“虞娘,我刚才注意到……我们刚刚好像没有看到你家。”陈挽风忽然道。
虞家村本来就不大,他们在村里瞎晃荡了几个时辰,连村口的那棵树那儿都去转悠的三次,可是居然一次都没经过虞娘的家,这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虞娘带路的时候故意绕开了。
“我不想碰见那女人,不然又跟她撕扯不清。”虞娘果然答道。
这理由不是说不通,但是……
“这个时辰……你爹在干什么?”陈晚风问。
“他早上下地干活,中午饭后会小歇片刻,然后继续下地……”虞娘看了看天色道:“现在应该还在地里。”
“那你的后娘周氏呢?”陈挽风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提起这个毒妇,虞娘冷笑了一下,道:“这个时辰她应该在厨房里一边做晚饭,一边骂我呢。”
“哦?骂你什么?”陈挽风状若不经意的观察虞娘的神色。
“总归是那些话,大约是怨恨我不去干活吧。”虞娘发现话题似乎转到了自己身上,回头探究的看了陈晚风一眼,眯着眼道:“这恶妇极其狠毒,我以前对她千依百顺,她却将我杀害,现在难道还想我给她当牛做马不成?”
陈挽风听了这话,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她毫不掩饰的恨意,而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虞娘相识甚久,自认为心意相通,可竟然从来都没好好问过,关于她死那天发生的事。
“你既然千依百顺,她为什么要杀害你,是积怨已久,还是……”陈挽风问道。
虞娘一顿,神色在瞬间有一丝细微的变化,虽然她很快恢复过来,可还是被陈挽风捕捉到了。如果是别的时候,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逼她,但此时他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陈挽风又问了一次。
虞娘皱起眉头,已然感到陈挽风态度的微妙变化了,心中微怒,横眉冷目道:“是的,是我摔破了她陪嫁的首饰,难道就因为这样,我就该死吗?!”
陈挽风没想到她情绪一下子炸开了,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虞娘打断他的话,咬牙道:“她一直嫌我碍眼,将我当作丫鬟使唤,那天夜里我干活干到深夜,第二天起晚了,被她连打带骂拖起来收拾屋子,结果铺床的时候失手摔碎了她的玉镯,我被她打怕了,吓得跑到了后山,她追了去,就在水潭边淹死了我……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你还想知道什么,何必绕圈子,索性全问出来,我必然言无不尽!”
虞娘察觉到了陈挽风在套自己话,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嘛,可她十分生气。
陈挽风不想在她伤口上撒盐,看她难受,他心里只会更不好过,于是连连道歉,一步上前欲揽住她好好安慰一番,没想到虞娘却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陈挽风双臂悬在空中,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陈哥哥,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绕圈子了。”虞娘冷冷的道。
陈挽风放下手臂,看向虞娘的目光分外怜惜,道:“我怀疑,你一直在误导我。”
虞娘怒极反笑,道:“你是说我骗你?!”
陈挽风摇头,道:“倒也不是,我是怕……你连自己都骗过了。”
虞娘不解的瞪着他。
“……我猜你被困在这里之后,虽然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离开,但却从未……从未重演当初的经历,是吗?”后半句话,陈挽风说得很轻,像是这样做,就不会让她更难过一样。
虞娘没有反驳,或许认为根本没有必要反驳,但陈挽风却露出苦笑,道:“虞娘,你要知道……我们的意识被困在你的梦境之中,而这里……阴山魔尊根本不可能触及得到,所以……你还不明白吗,真正将你困住的是什么?”
阴山魔尊自称魔尊,可充其量只是一个会妖术的妖人,如果他真能做到无中生有,就不必辛辛苦苦逼得虞娘丧失意识才能将其控制了。
“阴山魔尊就在外面试图杀死我和魏惜金,他不可能进到你梦中来,更何况他从未去过虞家村,从未见过你的家人,更不可能知道虞家村的村口有棵树。”陈挽风的神情仿佛终于洞悉了一切,而且正为他所知的感到难过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难道是说我困住了我自己?”虞娘满脸的不可思议。
并非她做作,只因她身处于迷局之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