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夕说着叹气道,“天下会易容术的不止我一人,纵然当年的面具与如今的史朝义有些出入,只需再找一懂易容之人略作修改便可,木炎想找个人冒充史朝义再容易不过了。到底是臣的错失,否则木炎哪能在北燕这般猖狂。”

柏熠摇摇头,安慰翟夕道:“谁都没长前后眼,你又怎能预知后事。当年木炎是你师父,他再如何与你也多少有些师徒情分,你是重情重义之人,又岂会拒绝他。再者说彼时公输哲还在木炎手里,你就算想违逆他也是投鼠忌器,你实在无需自责。”

翟夕躬身一礼:“谢王上体谅。”

“你可知蓟州军与李家有何牵连?木炎不点别人单单点了蓟州军,其中必有蹊跷。”

“臣不知。木炎对臣是有戒心的,如此机密的事臣无从得知。”

翟夕蹙眉,他对此事亦是满腹疑惑:“王上,蓟州乃是安禄山史思明发家之地,又被北燕成为龙兴之地,蓟州军可谓是除了令狐纯的军队之外北燕最强大的军队,其铁骑彪悍闻名天下,虽这几年未上战场,但当年也是灭亡唐朝的主力,当是史朝义的心腹才对,怎会与李家扯上关系?”

柏熠坐在桌案前,靠着凭几闭目细思,并未回答翟夕。

半晌,翟夕突然惊呼:“哥舒城!蓟州军的副帅是哥舒翰的孙子、哥舒曜的儿子,会不会是他!”

“本王也正在想此人。”柏熠的想法与翟夕不谋而合。

“当初哥舒翰兵败潼关被安禄山俘虏,唐朝视哥舒翰为叛将,对其家人大肆打压,哥舒翰家小亦是全部落入安禄山之手。哥舒家之人认为潼关失守非哥舒翰一人之过而唐皇做法令人心寒,索性全家都投降了,哥舒翰更是向旧部传信劝其归降安禄山。”

听柏熠说起往事,翟夕思路也渐渐明了起来:“当年之事臣知道的不多,但凭木炎之才,劝说哥舒城重新效忠李唐并非难事。哥舒家并非安禄山嫡系,安禄山安庆绪史思明之后再转到史朝义之手,忠心又能剩下多少,只消木炎保证复国之后为哥舒翰正名洗刷冤屈,哥舒城便极有可能投诚。”

“可不是么。”柏熠冷笑一声,“大唐建宁王李倓素有仁义贤德之名,如果作出承诺的是他,忠于李唐之人岂能不闻风归降。史朝义将蓟州视为自己的大本营,想必是对蓟州军极有信心,根本不信有人敢在蓟州军里做手脚,他只顾着防儿子防令狐纯,却不想后院起火了。”

柏熠说着走到营帐中的小书架前,抽出一个信通递给翟夕道:“你可知李唐灭亡之后消失不见的李唐皇族这些年藏到哪去了么?”

“难道是蓟州?”翟夕接过信通,顺着柏熠的话猜了一句。

“非也。”柏熠一哂,“他们和史朝义住的可近了,就在洛阳城郊。史朝义只想着洛阳是他北燕的神都,却忘了洛阳还是李唐的东都。”

“怎么可能!”翟夕难以相信,急急拆开信筒阅读。

“史达的心腹谋士是李倓的弟弟,他蓄养的私兵大多是李唐皇室子孙或是忠于李唐的皇亲后裔。同样是用类似的办法,李倓将李家人化整为零藏在多处北方世族的产业中。是以,李唐皇族的核心在唐亡之后并未伤及,我朝与北燕处理的大多是些边边角角的货色。”

翟夕苦笑:“难怪木炎消息如此灵通,这些凤子龙孙也真舍得□段去各处给人打杂。”

“国家都没了还谈什么凤子龙孙,仇恨的驱使下有什么是不能干的?李家,本王如今对他们是不得不佩服啊,先祖败在李家手里,也不算冤。”

翟夕后退一步,躬身行礼:“请王上下令,臣愿为大楚效死,扫清北疆!”

柏熠目光炯炯,沉声道:“击鼓升帐,咱们岂能让木炎当猴耍,趁着他根基未稳援兵未到,本王要先收关中再取河西,邀建宁王殿下会猎洛阳,且看鹿死谁手!”


状态提示: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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