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哪里抗得过顾贤,那天被顾贤一折腾便什么都说了。他确实从盗税鼐和寄来的密信,可他没看信件的内容,而是直接把信给了那人。既然有办法给东西自然就有办法传信,顾贤给了王胜一封亲笔信叫他传过去后便陷入了仿佛很漫长的等待。
顾贤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一天没出门,月亮都升上来了也没见顾贤出来。如果有胆子大的下人敢进屋去看看,就会发现顾贤窝在床上一直没起身,怀里还抱着一件质地极好的黑色外衫。那件外衫上绣着四爪金龙,它是瑞王的王袍,但它并不属于柏钧和,而是属于柏熠。
安静的卧房内突然传来脚步声,顾贤本能地想要起身去摸床榻内侧放着的佩剑,却在听到第二声脚步声时停止了一切动作。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七年来每个夜晚都能在梦中听到……
猛地睁大眼睛却没敢回身去看,以前多少个夜晚,回身之后都是一场撕心裂肺的虚空。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柔韧的腰上,并非隔着衣物而是大胆地探进xiè_yī里描摹着腰侧的线条。那只手划过腰腹游向胸口,直到抚上胸前的那处娇嫩拿捏了几下才停下来。
终于整个身体都落入一个带着熟稔气息的怀抱,耳畔响起了穿越生死的呢喃:“贤儿……”
隔着衣物扣上胸前的手掌,来人的脸颊就贴在自己的颈子上,顾贤却依旧没有侧过脸去看,只是反复摩挲着胸前那只手,隔着衣服摩挲。
突然,顾贤把缠在自己身上的人猛地推开,身子一下坐起来,紧接着抬手一甩,屋中响起清亮的一声“啪”。
“柏熠,你还有脸来见我!”
“死而复生”的先瑞王柏熠巴巴地来见媳妇,没等到媳妇的投怀送抱却等来了一个大耳光,打得脑袋的偏过去了嘴角流了血脸颊立时肿了起来。
真狠,这要是带了内劲儿牙都要给打下来了……
揉了揉脸,柏熠与七年前别无二致的英俊面容上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来了顾贤地手道:“手疼吗?”说着还吹了吹顾贤发红的手心。
“一天没吃饭还有这么大的劲儿打我,可见你这几年没糟蹋自己的身体,有好好保重自己。”
甩耳光的动作太大,顾贤本就没怎么系紧的xiè_yī便滑了下来露出圆润的肩头。柏熠凑上去在肩头落下一吻,好脾气地哄着:“还气吗?要不要接着打?”
“为什么……”狠狠搂住柏熠,顾贤发疯似的吮吸着柏熠唇角流下的血丝,“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算想去做什么……就不能先和我说一声吗……”
“贤儿,我若是告诉你我是诈死,你认为瞒得过木炎吗?你若是知道我没死定然不会那般伤心决绝,我也是不得已。”柏熠回抱住朝思暮想的爱人,恨不得将顾贤揉进身体里去。
“你只道我死了,痛过之后还是能好好过日子。我却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你,看你伤心难过,看你处境艰难,却不能帮你……”那种被相思腐蚀骨髓的感觉,此生不愿再有也承受不起了……
“贤儿……”颈侧传来湿冷的感觉,柏熠顿时慌了,哪怕当年他诈死的时候都没见到顾贤掉眼泪。
小心地吻上顾贤脸上的泪痕,柏熠柔声安抚着怀中的人:“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虽然一时还不能亮明身份,但很快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重新在一起了。”
拍开柏熠捧着自己脸颊的手,顾贤拉了个迎枕垫在身后靠了上去,仰着头捂着眼睛平复了下情绪,顾贤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你和先帝一手策划的,究竟是为什么?”
顾贤边说边往床榻内侧坐了坐,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柏熠上来。
熟知顾贤的习惯,柏熠先站起身来脱了外衣外裤又除了鞋袜才上榻靠过去,揽了顾贤枕着自己的肩膀,下颌摩挲着顾贤黑亮的发丝,柏熠心里十分满足。
不急着答话,柏熠道:“这张床榻是从麟德居搬过来的吧。”麟德居是瑞王府的正院正房,以前是柏熠和顾贤的正寝,现在是柏钧和的居所。
“是。和儿原是不叫我搬的,可我住在那里睹物思人心里难受,所以就搬这边来了。可换了床又睡不踏实,就叫人把床榻搬过来了。”说着话顾贤伸手去摸那件方才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衣袍,凄然一笑,“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吻了吻顾贤的发顶,柏熠除了叹息也说不出什么。
“我诈死那年皇兄的身体就开始不好了。皇兄早就察觉木炎背地里有不臣之举,却摸不清他的底细。木炎毕竟是开国功臣,若是贸然定罪会寒了朝臣士子之心,若是摆到明面上去查他也定然会一无所获还会打草惊蛇,是以皇兄让我诈死接管我们柏家最心腹的暗卫监视木炎的一举一动。”
“如果木炎没有不臣之心,我便将主要精力放在燕国那边助大楚早日一统天下;如果木炎有不臣之心,便要等待时机将其一举铲除。”
“这些年我一直易容做南山苑的房贵,南山苑里的人其实都是暗卫。付泽凯只知道那不是一处普通的皇家庄园,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顾贤眉毛一挑,“那处园子是先帝赏给付泽凯的,先帝肯定嘱咐过他,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把园子给了楼儿?”
“叫的还挺亲,看来你是对咱们儿媳妇很满意了。”
柏熠的手很不老实地在顾贤腰上揉捏着,顾贤也由着他,只是嘴上不饶人:“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