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明日你休息,我和归西再找找,或许会有消息。”苑书心里也不好受,见安宁日夜不休的寻人,建议道。/p
“不用了,我和你们一起。”安宁『揉』着眉,朝苑书和归西摆手,“你们也劳累了,先回帐休息吧。”/p
待两人起身走到大帐口,安宁淡淡的声音传来,“若是三日后再寻不到,我会禀告父皇,为皇兄和安乐送丧报入京。”/p
两人脚步一顿,没有反对,只是低着头走了出去。/p
大帐里没了声息,安宁也卸下刚强的面容,颓然朝木椅上一靠,捂住了有些涩然的眼。/p
安宁曾经以为她十年前在慈安宫佛堂度过的那一晚便是这一生最难熬的时候,却不想刚才说完那句话时更加难以自持。/p
如果帝梓元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因为她死在这里,那她的罪,还能找谁去恕?/p
如果皇兄至死都不知道任安乐就是帝梓元,那他这一生,也太冤枉了。/p
安宁从未如此时一般真切的感受到,背负帝家冤屈长大的,从来不止她一个。悬崖下生死未知的皇兄和任安乐,是这世间最有资格活下去的人。/p
帐外,苑书垂着头,神情很是沮丧。归西跟在她身后,小心瞅了她几眼,轻咳一声,见她转头,才道:“你别急,你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p
“太子殿下呢?”/p
归西回得极顺口,“殿下也是吉人自有天相,会活着的。”/p
苑书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抬手挥开他,“去去,这么一句话,我都听了一个月了,你就不能说点新鲜的!”/p
苑书说着气冲冲进了营帐,归西罕见的有些无措,他『摸』了『摸』剑,转身朝山顶而去。/p
算了,还是继续找吧,这大营里一个两个都是爆竹做的女人,如果那两人真回不来了,恐怕这两丫头说不准哪天就给燃了,殃及一山池鱼。/p
韩烨和任安乐又在谷里疲懒了两日,任安乐实在浑身都不得劲,便拖着韩烨去例行散布。如今韩烨的身体好了,他们散布的旅程便扩散到整个谷,慢慢走也能打发大半个时辰。/p
一路走来,芳草萋萋,枫叶正红,夜晚至,意境不错。/p
见任安乐脚步有些散漫,韩烨道:“回去后我送些人参和灵芝去你府上,好好吃。”/p
任安乐懒洋洋点头,摆手,“知道了,你每日都要说上几遍。”她说着打了个哈欠,随意道:“咱们被困在这一个月,也不知道外头是啥模样了?”/p
“天下太平。”韩烨神『色』不急不缓,“父皇把我们遇险的消息瞒一个月也不是难事。至于青城派若是青城老祖不在人世了,青城派不足为患。”/p
任安乐抬抬眉,“哦?”这还是他们入谷以来头一次说起外面的事。/p
“归西失踪半年,怕是造化不浅。”韩烨突然来了一句,却没有接着说下去。/p
任安乐也恰到好处的避过这个话题,打趣道:“你这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回去,也不怕京城里的新嫁娘担心。”/p
韩烨笑笑,声音有些远,“回去后就成婚了,先不让她瞧见了便是。”/p
这句话一出,陡然沉默下来,两人间气氛有些尴尬,半晌才听到任安乐的笑声,“也是,回去了便是婚礼,殿下可要”/p
话音还未落,只听得一声突兀的哎呀,便没了下半句。韩烨急急回头,看见任安乐半蹲在地上,脸扭成了一团,忙回转身问:“怎么了?”/p
任安乐抬眼,干巴巴回:“没事,你先走,这儿风景不错,我先回味回味再跟上。”/p
“你刚才想说什么?”韩烨未理她,沉默的站着,问。/p
“我说新嫁娘是个大美人,殿下婚期在即,可要积蓄精力,龙精虎猛才成。”任安乐没心没肺开口,眼里明晃晃的,像是半点也没把韩烨放在心里。/p
只是任安乐不知道,她眼底有丝雾气,看上去竟罕见的有些可怜的意味。/p
韩烨想,没了内劲,脚踝咔嚓扭到的声音并不想必是疼到心里头去了。/p
韩烨看她半晌,终是叹了口气,半跪下来,拂开她的手,握住她的脚踝运气『揉』捏,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了武功的任安乐成了只没牙的老虎,硬是没阻止成。/p
脚踝上的力度不轻不重,正好,温热的内劲顺着肌肤渗入,暖洋洋的感觉。/p
青年低着头,任安乐安静的打量他的眉眼,没有出声。/p
唇有些薄,估计是个无情的,剑眉斜飞,皮相倒还英挺,前两日看过上身,身材也是罕见的好任安乐神游天外,突然发现自己着实想得有些逾越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p
韩烨也收了手,问她:“可好些了?”/p
任安乐动了动脚踝,舒服了不少,见伤势未愈的韩烨额间沁出薄薄的冷汗,有些心虚,忙点头,“好了好了。”她叹了口气,“看来今日是逛不了谷了,真可惜。”/p
这时,韩烨背过身,半蹲在她面前,“安乐,上来。”/p
任安乐神情错愕,一时倒真的手脚无措了,还来不及摆手,韩烨已经从前面伸出一只手,准确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