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好几个小时,钟良始终没能想出办法悄无声息处理掉床上的女尸。请原谅他可怜的智商,能够没有大喊大叫着冲出门把街坊邻居全部引来围观钟良就算是做得够好了,不能对这个在监狱呆了五年出来以后一直混迹网吧的男子太多要求。/p
街面上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很多邻居已经在帮着方新学姜玉容夫妻俩寻找着方霞,钟良的内心愈发恐惧,他双腿一直哆嗦不停,哪怕是俯身用双手用力按住都还在弹动。/p
床上,方霞的尸体面向着钟良的方向,也是那女孩子的双眼是紧闭的,否则钟良大概要被吓得魂不守舍了。而且,最关键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炎热的天气,钟良发现自己好似隐隐的闻到了方霞的尸体上逐渐在散发出一股臭味。/p
更令他可怖不敢呆在这间屋子里的是,方霞的尸体上开始出现尸斑,他视线能看到的脖子上、脸上都浮现出淡淡的尸斑痕迹,这也让那个曾经娇媚的女孩子显得有些恐怖起来,就仿佛会随时从床上爬起来张开血盆大口冲钟良冷笑似的。/p
人总是习惯自己吓唬自己,所以才会有“人吓人,吓死人”这句话的说法,钟良此时也是这样一种心态。他越是听到外面一会儿遥远一会儿很近的嘈杂声,越是看到方霞尸体上的变化,内心就越是惊慌。/p
终于,他心里的某种恐慌达到一个极限的时候,钟良一个激灵,随即是连滚带爬双脚蹬地的逃出卧室冲向了房门。幸好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聪明,还知道在冲出房门前强作镇定的拉伸整理了一下满是垢污的衬衣,然后强制自己用麻木的神情掩盖慌张的神情,双脚仍旧藏在裤腿中微微颤抖的走上街面。/p
钟良运气不怎么好,走出门就碰见方新学,他能听见姜玉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陪伴安慰姜玉容的还有几个中年『妇』女。方新学厌恶的扫了一眼衣衫破旧肮脏的钟良,方新学没打算问问钟良是否见到过方霞,他不屑于和前强『奸』犯打交道,他的女儿自然也不会跟这种人产生交集,这是街上任何人都知道的事实:方霞绝对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她就是老街里那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p
事实上,假如方新学能够停下那匆忙的步履叫住钟良,就钟良当时的心态,有很大可能会脱口而出说出真相。/p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钟良是越想越害怕:说不定尸体的臭味已经散发出来;说不定左邻右舍被臭味熏得已经破门而入;说不定街坊们发现方霞的尸体已经报案而警察正四处搜寻他……唉,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思,这一次要被抓住了还得受罪,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自己去死,死得还要安宁得多哟……/p
忽然,钟良的脑海里冒出来这个奇异的想法。这个想法愈来愈浓烈直到占据了他整个的思绪,钟良已经没有精力去考虑其他,他被这个想法牢牢地围绕着,并且觉得这个想法才是自己的最佳选择。/p
好像,除此之外,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钟良喃喃自语的茫然抬头到处看着。街上的行人步伐匆忙,但凡是打量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厌恶……是啊,每个人都讨厌自己,都不想看到自己,加上这次这一件用珠穆朗玛峰的雪水都洗不干净的倒霉事……算了,去死吧、去死吧!/p
钟良看看方向,前面不远处就是新修的商山大桥,也许那里就是自己这辈子的重点了,他迈动脚步加快速度走向了商山大桥。/p
“所以这就是你『自杀』的原因?”按捺下因为钟良的描述而产生的各种想法,沈攀估算了一下现在和钟良的距离,不算中间隔着的护栏,两个人之间的直线距离大概不到一米五。很近的一个距离,如果实在平地上,沈攀只需要纵身一跃就可以扑到钟良,问题现在是在桥上,如果他飞扑过去由于护栏的阻隔,不一定能抓得住钟良的身体。/p
不动声『色』的再次往前挪了半步,沈攀尽量的用言语来刺激钟良的求生yù_wàng,这也是目前可行的唯一办法。而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左青青早已捂紧了比樱桃大不了多少的小嘴一个字、一个音调都没敢发出来,她担心惊动了钟良然后沈攀冲上去反被拉扯下去那可就坏事了!/p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钟良,我答应你可以认真调查这个案子,调查方霞的死亡原因,还给你一个清白。”沈攀说的也是实话,他并没有因为不希望钟良跳桥就用一些语言来哄骗他,涉及到死了人,刑侦大队必定是要介入,他可以向陈倩申请接手这个案子:“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就是刑侦大队的刑警,方霞的死本来就属于我们的调查范围。咯,这是我的证件,你好好看看,我没骗你吧?”/p
看到沈攀递过来的证件,钟良明显心动了却又有些迟疑,他嘴角动了动半晌没说话。然后沈攀再次把证件递过大桥的护栏催促他接过去验证验证,钟良最终还是带着犹豫接了过去。/p
警官证的内页里写得很清楚沈攀的工作岗位,钟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把警官证递还给沈攀。/p
这就是机会,沈攀眼里一亮:刚才为了递警官证给钟良他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已经靠近了大桥的护栏,距离钟良不到一米。而现在钟良要把警官证还给他也朝着护栏走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被这几个动作缩到最短。/p
说时迟,那时快,在伸手去接警官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