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学坐在妻子身边,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烟,屋子里烟雾弥漫,烟气呛人,他们却连起身开窗的力气仿佛都没有。以前方新学在家抽烟必须去厨房,还必须打开抽油烟机,否则女儿就会搂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到方新学头晕脑胀投降女孩才会罢休。/p
现在抽烟没有人管了,方新学也没觉得有多自在,反而他始终感觉欠缺了一点点什么,这让他很是心烦意『乱』想要发脾气想要大声的吼叫。可靠在自己肩头的妻子的哽咽声让他心中再大的怨气怒气都没法发泄出来,是啊,女儿已经不在人世,这个家现在只剩下自己和妻子相依为命了……/p
神『色』恍惚间,方新学好像听到有人敲门。他下意识的,纯粹本能反应的一边跳起来端起了烟灰缸一边猛地一推妻子,喊道:“不好吗,女儿回来了,赶紧去打开抽油烟机,我去开窗,糟了糟了,要被女儿骂死了,满屋子的烟味啊,该死的!”/p
说到这里,他一下看到妻子愣愣的眼神,自己也猛地一怔呆在了原地……哦,女儿已经不在人世了,自己再也看不到女儿了,方新学这下反应了过来,没等他说点什么,姜玉容一下扑到他怀里死死地搂住他嚎啕大哭不止,方新学自己也是鼻头一酸,几颗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到脸上,他手上用力紧紧地抱住妻子,夫妻俩相拥而泣。/p
老街的房子自然是老房子,老式建筑的特点就是有一扇临街的窗户。沈攀和李振铁能从窗户玻璃上隐隐约约的看到沙发上的姜玉容和方新学,也能隐隐的听见姜玉容的抽泣声,李振铁努努下巴,说道:“小子,上吧,该你了。”/p
沈攀敲了一次门,里面原本是一个人在哭泣的现在却变成了两个人大哭不停,这让沈攀很有些尴尬了。他横移了两步,凑到窗户前瞧了瞧,回头耸耸肩对李振铁说道:“李队,咱们耐心等一等吧,总觉得这个时候打搅人家不太好。”/p
这一等就是十五分钟,沈攀在窗户边一直瞅到里面夫妻俩停止了哭泣再才敲了第二次门,方新学来开的门,看到是沈攀和李振铁,他好不惊讶的点点头什么也没问就把两人让进屋里:“进来坐吧,屋里有点『乱』,不好意思啊。”/p
屋子里的确很『乱』,估计是姜玉容情绪发泄的时候胡『乱』扔着的外套、钥匙串,墙角边还有一个砸碎的碗或者是盘子,沙发边地板上零散的掉着几支烟。/p
方新学一边蹲下身子捡起那几支烟,一边苦笑着说道:“手发抖,没能拿稳,掉下去了又不想捡起来,让两位见笑了。”/p
沈攀赶紧摆了摆手,回答道:“没关系,能理解、能理解,你们也别太过悲怮,伤了身就不好了,方霞也不会愿意看到你们这么悲痛的。”对于丧失亲人的痛苦,外人无论如何的劝解都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太多作用,这个沈攀是有切身的体会,所以他说了两句就停了下来。/p
“两位,你们这是?”方新学的话还没有说完,姜玉容却是捋了捋刘海,猛地抬头『插』话问道:“你们不是审问那个杂种,总是来打扰我们干什么!你们是警察,我们是受害者家属,我们需要的就是你们警察抓住那些杂碎,而不是三番五次的来『骚』扰我们这些受害者家属!”/p
场面一时尴尬起来,沈攀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现在的沈攀真的对这些受害者家属的暴躁情绪很能理解,他曾经也是这样,根本不想见到任何的外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p
得,那就不说话吧,沈攀转身从单肩挎包里『摸』出被证物袋包装起来的那条裙子,然后掏出手套把裙子拿出来在茶几上铺开,说道:“我们来就是想要请你们看看这是不是方霞的裙子?”/p
沈攀的话刚说了半截,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出下半句,姜玉容就一下半跪在地扑倒在了那条裙子上哭得天昏地暗:“这是方霞去年生日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为什么会在你们手里?你们什么时候进了我女儿的房间去拿出来的,这是我女儿最喜欢的一条裙子,她都舍不得穿的,说是要留作纪念的……呜呜,呜呜……我的宝贝乖女儿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