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竺饮清这下子火大了,真当她是他的囚犯了,想发配到哪儿就丢到哪儿去吗?哪有这样霸道的男人?以前真是她瞎了眼,怎么就没看出这人控制欲这么强?
竺饮清瞪着孟隐,俏丽的脸庞因为怒气微微发红。
“你当我是什么?”竺饮清恨声吼道,“你连地方都不告诉我,就要我听你的话,乖乖过去吗?我何必要这样凭你摆弄,我又不是你的犯人,更不是你的玩物!”竺饮清喘着起,似乎用尽了力气一般,“孟隐,别逼我讨厌你!”
这话一出,孟隐的身子明显一僵,脸色陡然变了,变得比先前更加冷厉,面色竟有些发白。他仍然静默地望着竺饮清,一双眼眸将她锁得死紧,眼底有旺盛的火焰隐隐跳动,那模样看得竺饮清心惊胆战,她隐隐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有很多面,而她对他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此刻他的样子阴郁而又冷厉,完全不似平常,那眼神教她不敢直视。
可竺饮清并不愿意在他面前示弱,因此她仍旧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并没有刻意躲避他的目光,形势看起来倒有些争锋相对、旗鼓相当的味道。只有竺饮清自己心里清楚,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心虚,如今她已经不敢预料这个男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究竟要对他做什么,想起先前她还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澹台肃珩孟隐不会伤害她,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可笑,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当初那种错觉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呢!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竺饮清跟他对峙了很久,实在受不了这种不发一言,只以眼神作为武器进行厮杀的冷风暴,只好率先吼了出来,“今日你不把事情说清楚。还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关着我的话,我告诉你,我发誓我恨你一辈子,从此再不会同你做朋友。往后相见便是仇人,你懂了吗?”
竺饮清几乎是拼了全部力气吼完了这一席话,吼完之后,又开始气喘吁吁,现在的她没有一点内力支撑,完全是个软绵绵的弱女子,这会儿要不是真的气大了,才没有这个心力发这么大的火呢!
喘了好一会儿气,她的胸口还是起伏不定,面色也越来越红。而眼前那个男人竟然还是像个死木头一样呆呆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保持着先前的目光,一如既往地盯着她看。
“喂!”竺饮清火气又突然升上来,完全受不了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继续吼叫,“你说句话会死吗?我真的被你气出内伤了,你真是……卑鄙无耻!”
这种脏话都能脱口而出了,这表明竺饮清的气确实到了极点。
“你真的会恨我?”竺饮清一怔。
眼前的男子竟然露出一种幽怨的目光。对,没错,就是幽怨。
有没有毛病啊?
干嘛这样看着她?
脑子没问题吧?
竺饮清的怒气被他这么一问,全憋到了胸口。灭不下去,又发不出来,别提有多难受了!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竺饮清太过惊诧,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起来,“过分的是你,对不起我的是你。我又没有做错事,又没有伤害你,你别这样看着我!”竺饮清跟转了性子一样,全无往日的模样,一出口全是夹枪带炮的话。
全是这男人害的!
竺饮清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又甩什么花招,自从之前被他下了一次药,导致现在内力全失,还被他关在这种鬼地方,竺饮清心里的戒备就一直存在了,她总觉得这个孟隐比她想象的狡猾多了,很不好对付,稍微不留神,铁定就要着了他的道儿了!
可是孟隐却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仍旧以那样诡异的眼神盯着她,教她浑身不自在,半晌,他又幽幽地问了一句:“竺饮清,你真的会恨我?”
语气怪怪的,表情怪怪的,声音怪怪的,哪里都怪怪的。
这人真的太奇怪了!
竺饮清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仔细地盯着孟隐看,想搞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出了毛病,怎么一会儿变一张脸,她都快搞不清楚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了!
“你……你怎么了?”竺饮清终于问出了声来。
孟隐依旧神情阴郁,嗓音都低哑起来,仿佛蕴着多么复杂难言的情绪,他静静地望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会恨我?”
这人有没有耳朵,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嘛?
竺饮清在心中腹诽着,终于决定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告诉你,你听好了,你若现在知错就改,放了我,那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还是会感激你先前的救命之恩,但你若还是这样关着我,又或者非要控制我,把我送到其他地方去的话,我保证,我会讨厌你,也会恨你,以后我们之间就只有仇怨,再也吗,没有什么恩义了,这下你听明白了吧?”
竺饮清一口气说完了这番话,咽了一口唾沫,又继续认真地观察着眼前这人的神色,希望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可她除了看到一张阴沉郁结的俊脸之外,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我不想你恨我。”孟隐仍旧保持着同样幽怨的目光,嗓音也还是那么低哑,教人听了心里堵得慌。
“那……那你就放了我。”竺饮清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心里却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滋味,她实在搞不明白这男人摆出这么一幅可怜兮兮的表情究竟是要做什么,完全与前面的进展不相符嘛,搞得她都精神混乱,不知该作何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