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严苍问起白晗,白晨微笑不语。
太子含笑开口:“他这几日当值,不得空。”
严苍伸手拍额,“哦,差点忘了,白晗高升了呢,呵呵。”说着,觑着白晨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好似没有听到一样。他也不再说什么,又敬了太子和白晨一杯酒,寒暄几句,就端着酒杯混进那群公子哥中间了。紫衣的严苍,像只穿花蝴蝶一般,游走于众人中间。
太子与白晨对视一眼,各自端着酒杯与身边人聊天寒暄。
一群人吃吃喝喝,直闹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
临走时,喝的醉醺醺的严苍还嘟囔,“殿下也太拘谨了点,怎么不把红颜阁的姑娘叫几个过来,光一群大老爷们儿,不尽兴啊,不尽兴。”
秋宁看似也喝多了,大力一拍严苍的背,“叫红颜阁的姑娘,怕你的禁足期再延长半年啊,哈哈。”
众人哄笑着各自散去回家了。白晨和一群护卫陪着太子回宫。
马车上,太子闭目歪靠在一侧的软榻上,白晨盘坐在小桌旁慢慢饮着一杯茶。袅袅茶香浮荡在华美精致的车厢里,车壁上嵌着的明珠发出幽幽的光,笼罩着车厢里的两人。光华内敛的凤目闭着,温润淡然的桃花眼垂着,二人从热闹的宴席中出来,思绪立刻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好一会,太子睁眼看向白晨,问道:“如何?”无头无尾的两字。
“无法判断,时间上的巧合说明不了什么。”显然白晨是知道太子的意思的,“再说,他平日的行事作风,全中京的人都知道。”
太子接过白晨递给他的茶杯,喝了一口,换了个话题,“听说王府的那位再给曦儿张罗亲事?”
白晨冷哼一声,“由不得她。”
太子轻笑一声,“总归她明面上的礼是不错的,你不要太着急,不是还有王叔嘛。”
白晨低眉不语,只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太子也不知再说什么了,睿王府的事他也只是耳闻,知道的并不详细。不过他相信白晨会处理好的。
一会,白晨抬头看着太子,语气郑重,“殿下,有一事清辉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太子皇兄指点。”
太子坐直了身子,看着白晨,“你说。”
“陛下为什么一直不同意立我为睿王府世子?”
太子一怔,没想到白晨问的是这个问题。说实话,他也曾问过皇帝,但得到的答案是:还不是时候。
太子沉吟不语,白晨接着说道:“父王只有我和白晗两个儿子,虽说白晗是比我只大几天的长子,但京中无人不知我是睿王府唯一的嫡子,于情于理,我为世子都没什么不对,但陛下一直不允,父王也一直再没有上折请封。清辉实在是想不通。”语气舒缓,没有怨怼,只有疑惑。
太子认真的看着白晨的神色,半晌,叹了一口气,“清辉,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
“多谢殿下,”白晨朝太子倾身行礼,“这几天我会请父王上请封折子的。”
太子微笑点头,“你我兄弟,这些事我早该替你操心的。”
白晨微笑致谢,心里却在想着这封折子投下去,不知道会惊起哪条鱼。
送太子回宫后,白晨回到睿王府直接去找了睿王爷。他开门见山的对睿王爷说,请睿王在中秋节前上折子请封他为睿王府世子。
睿王有点为难,十年前他上过折子,当时皇帝说,晨儿是他的嫡子,是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让他不要着急,世子之位早晚都是晨儿的。如果过早立了世子,只会晨儿成为众矢之的,给他带来危险。到了合适的时机,皇帝会直接下旨册立世子的。
现在,已经长大的儿子站在他的面前,直接要求他上折子请封,有心对他说明皇帝的打算,但想到这些年来儿子的疏远,如今好不容易开口请求他,又不想让儿子失望,所以,睿王点头答应,“我明天就上折子。”
“多谢父王。”白晨告辞,在踏出书房门的刹那,一角青色衣襟消失在假山转角处。白晨冷笑一声,兀自回了竹院。
亥初时分,一条黑影飘出了睿王府,直向城西而去。
城西,小卿所住的小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廊下一盏灯笼在午夜的微风里晃荡,散发着晕黄的光芒。一条人影刚转过垂花门,身后忽想起一道厉喝:“什么人?”
前方人影急速转身,伸指夹住了闪电般刺过来的剑,同时侧身踢腿,抵住了另一边扑过来的人,“别动,是我。”
持剑的李一河看清来人,立刻撤手,嘴里发出一声奇特的低啸,单膝拜倒,“主子。”
白晨听见嗖嗖的两声,身侧被踢到的吴大树也站了起来,抱拳行礼;“公子。”
白晨点头,“起来吧。安排了两个人?”他问起身的李一河。
“是。”李一河恭敬答道。
“嗯,很好。”白晨看了看正屋黑漆漆的门窗,问道:“今天都做了什么?”
“小姐去了济生堂和普渡斋,走路去的。”说到这个,李一河也很是佩服小卿的好体力和耐力,那么远的路,一个娇娇姑娘硬是自己走了过来,一路上也没听她说声累。
“是吗?”白晨低笑一声,笑声如醇酒一般在夏末初秋的夜空飘散出醉人的气息,“明天去准备一辆车轮包软皮的马车,越舒适越好。”小卿还是怕坐车吧?不知道车轮包上厚厚的软皮会不会达到她说的减震效果呢?
李一河应是,抬眼看见白晨向正屋走去,摸摸鼻子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