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有些许的引人不适。请慎点……)
兖州城池,一处三进院子里。
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上,粉色的帷帐安安静静的垂落着。一副字画,端端正正的横挂在装有酒盏的桌子后方。那龙飞凤舞、颇有根骨的“清慎勤”三个字,与室内荒靡的氛围格格不入。
屋子内红色的龙凤花烛上,烛火左右的摇曳着,昏昏暗暗又影影灼灼的,衬托着帐内的两道人影。
芙蓉帐内,一床红色的锦被下,隆起了一条身形单薄的人影,安静的动也不动。较为突兀的是,那个人影的两条手臂,皆被绑着上好的丝绸,并捆绑着了一个刁钻的绳结,连接在了床头的横梁上。
架子床的顶端处——那承尘上,亦垂下来了一截丝绸,同样刁钻的绳结下,绑着一个要死不活的女童,嘴角处不断地有鲜血溢出来,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显然即将要命不久矣。
帷帐外,三四个衣衫单薄的女童,跪成了一排,皆都瑟瑟发着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脚步声响起,帘布被卷起的声音响起,一个七尺有余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娃,皱着眉头捋了捋胡须后,很是不满意的吟唱起了咒语来。
原本好端端的女童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内,便浑身抽搐了起来。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皆是喷涌而出。
满意的看着逐渐有了气色的女童们,脸色都红润了起来。辛苦培育好的“蛊童”们,终究是让中年男子那狰狞阴森的眼眸中,增添了一丝暗沉的yù_wàng。
勾起一抹猥琐的笑容,中年男子迫不及待的扔掉了身上的外袍,拉起了帷帐。还不待他看清里面那,期盼已久的梦幻景象,一条九节鞭便从后而上的袭上了他的后脑勺。
急速的侧头避开长鞭的攻击,中年男子双手一合帷帐,愤怒的转过了头来。
待看清那右眼中的重瞳后,中年男子急速的跪了下来。
“右使!”
“身为祭司,成天鬼鬼祟祟的鼓捣些腌臜玩意儿,怎配堪当此职?!如此,又怎可向天乞愿,与天地沟通?!”
祝九宫厌恶的忍受着,从中年男子身体中传出来的,那混着血腥的油腻肉味儿,手中的九节鞭不受控制的又想要再次甩飞过去。
“今儿个小年夜……明儿个,明儿个定会沐浴焚香……”与那双眼眸对视了片刻后,温伏低眉顺眼的跪趴了下去,识趣的不再言语。
“度岁后,你去汴京把师姐给盯紧了。等我回来时,恰逢师姐及笄。到时我会娶她过门,助她出那将军府,别给我出岔子。”
祝九宫瞅着温伏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多余想法”,继续补充了一句,警告着他:
“还有十五,你也给我盯紧了。要是这点都做不好,黑巫的祭司,可以换个人来当了。将人都遣散了!”
祝九宫蹙着眉头扫了一眼那些发着抖的女童们,一扬九节鞭,那粉色的帷帐连带着丝绸,全部都碎成了好几段。
温伏扯着笑,平静的看着争先恐后的女童们,相互搀扶着都逃了出去。直到那抹玄袍也离开后,才变脸般的敛起了笑容。那浑身散发的阴森晦暗,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邪气又幽冷。
不让他动他就偏动!他还就想看看一个叛逃者,能使出些什么能耐来。等他爬上那大祭司的宝座后,右史又算个甚?!还不是要礼让他三分!
大巫继承者么,抵得过他这些蛊童了……这波算下来,不亏!舌尖轻牙齿,温伏阴险的盘算起来。
炮竹声声中,新的一年来到了。还有五天脚程才可以到达代州的崔少愆,迎来了她人生中最荒诞的新年。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处,一堆篝火燃烧了起来。围着篝火扎起来的军帐,是这寒风凛冽中的唯一一丝烟火气。
看着围在一起啃烧饼肉干的众将士,崔少愆特别的想哭。一口饼混着一口醋猛灌了起来。酸到不行了就再灌一口粟米粥,这哪是过年啊,这是出来遭罪啊!七天的休沐年假,过完了再走它不香么?!
就差这么几天么?!看着满天的星际,崔少愆特别的想杨家,想她的西厢房,想她的糕点铺子,想兰那姐,想姑娘,还有衣紫……
也不知道她现在正做些什么。就算休沐,没有了家的人,这个年孤孤单单的……还过个锤子,总而言之,她很想哭!
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眼眶滑落了下来。
青云看着默默流泪的刘衣紫,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衣紫,可是想少愆哥了?”
猛地擦了擦眼泪后,刘衣紫睁着通红的眼眶,看向了青云。
“每次除夕,尤其守岁的时候,虽是休沐,还不若手中有活呢,一个人总是会很孤单。”
青云有些麻木又羡慕的看着那漆黑的天空,双手托腮的想起了记忆中,仅存的些许美好。
“青云你从小就和家人走散了?”刘衣紫同样看着那片天空,哑着嗓子问道。
“我今年十四,九岁就被爹爹卖了。因为我不是个男娃。他……骂我赔钱货。”青云麻木的转头看向了刘衣紫,不解的继续道:
“我从懂事起就开始帮着家里做活了,我会洗衣,会做饭,吃的也不多,可是爹爹却总是嫌弃我。娘亲明明看在眼里,却总是假装看不到……”青云说着,竟是撸起了袖子向刘衣紫展示起了她身上的伤疤。
看着那些经年累月的细碎疤痕,刘衣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