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温伏,是身为十二祖巫之一,而存在的。那么,他所炼制的蛊童,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最好方法——便是……作为他的贴身武器了。
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作为他最快的利刃,这两个小娃儿,便也有了顺理成章,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由头。
那么,让这两个小家伙,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的法子,终是——便被她给寻到了。
可是这接下来的一步,她又该做些什么打算呢?!
随着窗外鸽子的声音突兀的想起,被突然打断思绪的刘衣紫,蓦地回过了神来。
推开窗户,看着静立在那儿的信鸽,她熟门熟路的,将那上面的字条给取了下来。
那从遥远的汴京城出发,辗转万里后,再次回到她手边的字条,其上,只书写了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
“装有帐簿的褡裢已寄出。京畿这边,一切安好。”
这是新雨寄回来的信件。
显然,她离开汴京已有一段时日了。估摸着兄长,也已然收到了——她匆忙中写出来的潦草祝福了。
刘衣紫默默的闭上了双眼,努力平复着她自己那,因着信件,而睹物思人的——汹涌澎湃的激动情绪。
在心中估算着兄长的回信,以及从汴京城再辗转到兖州的时间后,瞬间便心如止水的她,再一次的,将目光看向了对面的那两个稚童身上。
兄长曾说过,想要来巫族看一看的。此刻的她,并不能退缩!
她需要,也必须得为兄长,清扫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仰头看着即将亮起来的曙光,又到了需要朝拜的时候了。
届时,祭坛上定是会出现,大祭司祝虞的身影。
那么,她也要有所行动起来了……
……
天蒙蒙亮了起来。
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出现,整个地平线,都被照亮了起来。
祭坛上的蚩尤神像,借由着阳光的照耀,其周身,亦是被渡上了一层金边。
神像下,十二祖巫依次排列了开来。
准时而来的他们,随着大祭司祝虞的带头吟唱,皆都虔诚的朝拜起了——他们族中祖先级别的人物。
与“巫蛊”温伏正相对的,是“巫哲”步鹤尧。
抬眸看着对方投递而来的,那一记探究眼神后,温伏毫不示弱的,回以其一记——好自为之的明示。
瞥了一眼,同样朝她看过来的“巫抵”祝颜,那带有强烈敌视的眼神后,温伏面上不露,心下却有些烦躁的,直接将其给无视掉了。
看样子她树敌太多了。因着心中的那一腔不忿,与温伏的性格使然,她倒是有些疏忽了。
如此下去,恐怕是不行的。
她还是应该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同盟才行。必须要让大部队,站在她的立场上才可以。
认真的在脑海中,又勾勒了一遍,那凤尾状钥匙的轮廓后,温伏在看着其余人等,皆是默契的转身离开祭坛后,她才不动声色的,跟着大祭司祝虞的足迹,寻了过去。
上一任“巫咸”,现在的大祭司——祝虞,正同“巫即”与“巫罗”,一块儿朝着供奉万物神的阁楼而去。
佯装小跑的,快步跟了过去的温伏,在瞧到几人,对他皆是不屑一顾后,厚着脸皮扯起了嘴角来。
“今儿个,可当真是赶巧了!我正寻思着,要仔细钻研钻研蛊术呢,就瞧到了几位。不若,我们一起呐!”
温伏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努力平复了几下呼吸后,便颇是热络的,跟几个人都打起了招呼来。
当然这重中之重的首选之人,非祝虞莫属。
“温伏怎得又是你!今儿个,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也好学了起来?”
祝虞颇是厌恶的,看了一眼像个狗皮膏药一般,上赶着贴过来的温伏,脚下的步子,都不愿停歇分毫。
“这可当真是——天大的稀罕事儿呐!我黑巫一族,可应当要好好的烧烧高香了。因为……这朽木居然可雕了啊!”
“巫即”祝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唯恐天下不乱的,附和着大祭司的话语。
只不过他那言语中的讽刺,却是实打实的,瞧不起温伏这个人。
“这当然也离不开,大巫那与天地沟通的本领了。竟是能将又臭又硬的石头,给祈祷开窍了。”
就差将马屁吹到天上的“巫罗”祝隽,不屑又傲慢的,斜睨了一眼温伏后,话锋一转的继续道:
“看样子,你我二人,还是差的有些远呐!还是要多向大巫讨教方可啊!”
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大祭司那,有些难看的角脸色后,祝隽幸灾乐祸的,伸出了手掌,并用力的拍了拍祝卿的肩膀。
标榜着他们二人,才是同一类人的他,看着早已立在了阁楼前的左史祝九州后,笑的愈加刻意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