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陷入昏迷中的女子,刘衣紫惶惶不安的来回踱步。
干脆把她埋了,干净利落的一刀切断,是她将女子拍晕前的全部想法。被人发现她在汴京,会怎样答案不言而喻。可是看着女子昏迷的脸庞,刘衣紫犹豫了……
“衣紫,你也偷偷溜出来了?我以为你不会觉得烦呢”一只手臂拍在了刘衣紫的肩膀上。
“我看姑娘出来,便想着跟上来瞧瞧,结果慢了一步,将姑娘跟丢了。”刘衣紫转过身垂着眼眸说道。
“无碍,这不找到你了,我刚把祈福带系好了,衣紫你要不要也去求个平安?”
“好,衣紫却之不恭了。”刘衣紫迈着平稳的步伐跟着杨延婉朝前走去。余光扫一眼那僻静的角落,又垂眸跟了上去。
龙柏树前,竹苑还在那里写着些什么,看到迎面走来的二人,兴奋地挥了挥手。
“姑娘,我的祈福带写好了,姑娘能帮我系上去不?要跟姑娘系的一样高。”
刘衣紫抬头看着龙柏树的最高处,诧异的望向了杨延婉。
“衣紫,你也快写,你们两个的祈福带都由我来系。待会你就知道我是怎么系上去的了。”杨延婉狡黠的一笑,神秘兮兮的样子吊足了刘衣紫的胃口。
待看到杨延婉将祈福带两端绑上铜板,冲着龙柏树轻轻一抛,两条丝带缠着树枝绕了两圈,就柔顺地垂下来后,竹苑就差拍手叫好了。
“衣紫妹妹,祈福带两边垂下来的长度都一样,姑娘厉害吧!”
“当得起英姿飒爽。”
“是吧,我就说姑娘很厉害的!不过衣紫妹妹,你和少愆哥怎么总能说出好多我没听过的文绉绉的话来啊。可以读书真好啊。”竹苑勾了勾食指,闷闷的道。
“姑娘我那里话本子那么多,也没见你读过。怎么今儿个打算看了?”杨延婉弹了竹苑一个脑瓜崩,微笑着拉着刘衣紫朝法堂走去。
“姑娘我回去真的读,走慢点呀!”竹苑小跑的追了上去。
三人路过藏经阁时,看到有几个丫鬟打扮的婢女似正在找寻着什么人。断断续续地,只听到几句类似主子宠妾之类的话。
刘衣紫垂眸静静地听着,跟着杨延婉主仆进入了法堂。静待着用完斋饭后,跟随杨家女眷们返回汴京的新宅。
……
崔少愆跟着杨福迈步走进牙行,绕过门口立着的遮羞板,就看到一排高高的柜台,被木架子隔成了好几间独立的小房间。
木架子和柜台空出一个仅容单人半个身子通过的窗口。应该是手续的地方。每个房间窗口处都有一个伙计在那里守着。
柜台前方,好几张条桌拼接在了一起。上面摆满了很多的纸张,分门别类的好似还有画像!
店内一个伙计看到杨福进来,殷切的上前打听着他们的需求。用途,姿色,手艺全部打听清楚后,带着他们走到了条桌前。
崔少愆看着那些分门别类的纸张,有黄麻纸、绵纸,居然还有罗纹纸!而那些画像的用纸显然就是最贵的罗纹纸。
最后边的条桌上,还有几张盖着官印的卖身契样板。条桌尽头处半米远的地方,还有一层通往二楼的台阶。
真特么讲究!崔少愆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的震惊,这排场哪是买卖人口啊,这特么说是品茶也不为过吧。这该死的优雅!不得不佩服老祖宗是真的会玩。
跟着福伯上了二楼,崔少愆伸着左手,面南。果然客人在东边落座,而卑微的西侧就是那些女婢和院子们呆的地方了。
看着走进来的最后一批院子,崔少愆乖巧的坐在角落里,老实在在的喝着茶,口中的茶含在嘴里还没有咽下去,就对上了一双琉璃色的眼眸。
一口茶汤喷了出来。
克制着想要跳起来的冲动,崔少愆双手哆嗦的抓紧杨福的衣袖,生怕杨福会突然选择那个老者。
紧张的看着杨福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很显然没有想要挑选的院子,提着的气还没松下去,那老者就开了口:
“小的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曾负责过两个天工库房,看着宅老为人和善,斗胆想要毛遂自荐。”
苍老的声音一出,崔少愆吓到立刻跳了出来。紧紧的抓着杨福的衣袖,不赞同的提议道:
“福伯,这个太老了,咱杨家不是给他养老的地方。咱们是挑院子,要干活的,他会算个账能干啥啊,咱们要得是年轻力壮的。”
斜了一眼崔少愆,杨福看着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崔少愆,倒是年轻,可他能干个啥啊,搬上马石还是搞破坏拆毛笔架啊。
“福伯你账房管的可好了,咱不需要第二个。”这声马屁让杨福很是受用。
“小的很便宜,不值几个钱。6两银子足矣。”
“确是划算。”崔少愆着的急看向伙计,怎么不骂这个老头啊,动手也行啊!价格越贵越好,所有的牙子不最希望这样么?这个怎么不管管?!
此时的伙计倒是忙着手中已买的几单丫鬟杂役,在那里写写算算的,压根没往这里瞅。
“不行,五两!太贵了!”这是崔少愆最后的倔强。
“……”
“……”
最后看着以六两银子成交的那张卖身契,崔少愆的牙都快要被她咬碎了。那个叫臣巳水的怎么可能是真名?!百家姓怎么可能有臣这个姓?!
妹妹十五两,臣巳水六两,而她自己只值五两银子?!……
一路上都躲着老者三个人距离的崔少愆,又气又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