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经深了,这一次的春天仿佛还没有准备好,丝毫没有让万物复苏的自觉。/p
她还记得往年的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那时候她还跟其他府里的小姐去了郊外赏花,今年,她既没了这份闲心,也没了这个条件。/p
两人在夜『色』中无言相拥了许久,苏洛语担心沈君朔的身体,便想催他回去。/p
他明日还要上早朝呢,而且明天是封太子的时候,事关重大,万万不得有差错,苏洛语不想他在这里耽误太长的时间。/p
可是沈君朔根本不肯,她才稍稍挪动自己的身体,沈君朔拥着她的双手就收紧一分。/p
“君朔,你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朝呢。”苏洛语只得提醒道。/p
“不用担心我,我自幼随师父习武,就是站着都能睡着。语儿,你不知道,此刻我拥着你,是多么的幸福!”/p
苏洛语还想说什么,不料却被他的唇抵住,两人呼吸相闻,良久沈君朔才放开她,又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这才用暗哑的声音说道:“乖,就让我这样抱着,没有你我根本睡不着,回去了也是受罪!”/p
苏洛语还没有从沈君朔的霸道索吻中反应过来,却感觉到他的心跳变得平缓,呼吸也变得绵长。/p
也好,虽然她有点不舒服,但是沈君朔能够安然休息便好。/p
被沈君朔拥着的苏洛语,也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她不知道,在她一闭上眼睛的时候,沈君朔就挥了挥衣袖,灭掉了屋内刺眼的烛光。/p
借着屋外的月光,守在门外的暗卫十分清楚地看到,自家主子怀里抱着女人,一跃而起,转眼间就平稳地躺在苏洛语的闺床上了。/p
等苏洛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的温度也变得凉凉的了,看来沈君朔已经离开许久了。/p
想必昨天是他把她抱到床上去的吧,这么早起来上朝,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睡好。/p
今天的朝堂,对他来说一定不一样,从前他都是大皇子的身份,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是太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p
刚刚准备起身,青染和青墨两个小丫头就端着热水和『毛』巾进来了,看着她一脸的笑意,直说道:“嫡小姐早,夫人已经传了话过来,让小姐梳洗完毕就去前厅用早膳。”/p
苏洛语下床,任凭着两个丫鬟摆弄,在吃穿用度上,她从来都是甩手掌柜,根本用不着自己『操』心。/p
今天青墨帮她穿的是一件纯白『色』的狐皮披风,光看质地就知道价值不菲,一袭长发被玉钗随意地压着,耳边的流苏自然低垂,更加衬得她面容娇羞,柳眉皓齿,红唇微掩,整个人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明艳却不刺眼。/p
苏洛语到前厅的时候,老夫人也已经坐下了,抬眼环顾四周,今天人来得很齐,就连许氏和苏洛宁,都在门外等着了。/p
苏洛语一一向老夫人和娘请安问好,这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待下人布好菜后,老夫人这才说道:“都进来吧。”/p
许氏和苏洛宁这才被允许进入前厅,在离她们最远处的位置上坐下,一举一动都甚是小心,生怕越了规矩。/p
自天祁朝开朝以来,便遵循了前朝的规矩,除了正室以及正室所生之子女,能够一起坐着等待下人布好饭菜之外,所有被允许一同进食的其他人,都需等饭菜备好之后方能就坐,而且位置必须与正室之间有空位,以显示位份的尊卑。/p
究其原因,也是为了安全着想,不让一干人等同时就坐,也是未免闲杂人等在饮食上趁机下毒,防不胜防,因此才让下人布置好一切,方可进来。/p
但是这些个规矩,许氏是从来没与遵循过的,镇国将军和夫人常年征战在外,府里根本就是许氏说了算,她怎么可能允许如此伤她身份的事存在呢。/p
再加上府里的世子,苏洛语的兄长苏遥又常年卧病在床,根本没法来前厅吃饭,所以,整个镇国将军府,就连明面上能够压制住许氏的人都没有。/p
所以往常时候,便是许氏带着苏洛宁在前厅用膳,坐的当然是主座了,就连苏洛语,都只能端坐在一旁。/p
今天,看着许氏母女卑躬屈膝的模样,苏洛语只觉得,果然是天道好轮回。/p
“许姨娘,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坐近一点吧。”苏洛语故意好心地说道。/p
许氏赶紧站起来跪下说道:“嫡小姐,可别折煞贱妾了,府里有府里的规矩,贱妾不敢有所违背。”/p
“姨娘言重了,只是一顿寻常的家宴而已,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苏洛语也不罢休,一再劝说许氏。/p
这句话便是许氏的原话,从前,许氏和她的丫鬟春梅,不也是用这一出戏,堵住了府里众人的话吗?/p
只是一顿简单的家宴而已,哪有那么多规矩所言?所以,许氏就顺理成章地坐上了原本属于娘亲的位置,还让苏洛宁也光明正大地坐了下来。/p
一个小妾生的女儿,竟也敢在她面前放肆,可见这些年,许氏没少在府里跋扈。/p
苏洛宁倒没有许氏这样的好脾气,只见她正准备起身,却被许氏拦下了。/p
许氏知道,苏洛语不得到一点好处,是不会就此收手的,只好说道:“老夫人,夫人,虽是个用膳的位置,但却也是嫡庶有别,贱妾只是镇国将军府的一个小小侧室,不敢忘了尊卑,虽得嫡小姐看重,但是却也不敢有任何的逾越,还望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