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程二花又拿着木炭,在另一面墙角给第三个正字,补上最后一横。嘴角一抹惨淡的笑容,今天是沦入地狱另一层的第十五天。/p
划上最后一横,她便开始烧火做早饭。今天秦毛子会带她出山去镇上医院,她好像是害喜了。/p
害喜吗?她看看自己的肚子,嘴角又是一抹笑容,悲惨、愤恨与仇欲都揉在了她的笑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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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方在门外站了好久,刘福或许与同龄人相比,没那么正常,是人们称的傻子,可他坏吗?说不坏,却杀了人,说坏,他却又一人揽下所有的人罪。/p
善恶到底应该怎么区分?或许他开始找到办黑板报需要传达多一点什么了!/p
进到办公室的他,刚坐下来。小刘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p
“审得怎么样了?”他拿起桌上的搪瓷茶缸,倒了一杯茶,问完霍小方,便喝起茶来。/p
“顾警官在审程二花,刘福我问了下,他全盘承认,人就是他杀的。”霍小方说。/p
小刘放下杯子,从夹在胳肢窝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张旧报纸给霍小方。/p
“事情比我们想像的要复杂,看看这个吧!”/p
霍小方拿起报纸,上面印着云省新闻报几个字。他目光往下,醒目的大字标题,‘孤子岭一处房屋起火,造成两人死亡’,霍小方抬头惊诧的看着小刘。/p
“跟程二花有关?”/p
小刘点头:“没错!”/p
霍小方:“是她,放的火!他终于真正明白,顾悯生问程二花,为什么杀徐有富了。。可他心里却不是滋味,那女孩,看起来跟自己姐姐年龄相仿!/p
秦毛子与程二花从药店出来,他脸上挂着笑容,是每个男人都会经历的笑容,就是当爹。/p
刚刚把脉的老中医说,程二花的确是有喜了。/p
他知道这是他的种,牵起她的手,问:“想吃什么,我去买!”/p
程二花很是乖巧的摇摇头,说:“什么也不想吃,你去买些酒,今晚高兴下,你当爹,我当妈了,以后我会好好跟你过日子的。”/p
秦毛子看向她的目光里,竟有几分情意。程二花看出来了,对,她要情意与信任。/p
“好,我们去买酒!”/p
原本只买二斤,程二花却对酒老板说,要五斤,秦毛子也没多说什么。/p
一路上程二花都很高兴,秦毛子的心情更是大好。/p
晚饭是三个人有说有笑,一起烧的。/p
程二花给兄弟二人倒了满满一碗酒,然后举起自己的白开水,说:“今天起我就是当妈的人了,放心,我会安安稳稳生下孩子,安稳的在这里过日子。只是以后对我好一点!”/p
说完自己先喝了一口,兄弟二人的碗碰了下,也喝起来。/p
酒一碗一碗的加,秦家兄弟两人的脸一层一层的红,最后趴在了桌上。/p
程二花笑了,像是野地里盛开的罂粟。没错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笑着笑着,泪流下。看向自己的肚子,多谢有你,助我解脱,却不能留下你。/p
她把兄弟两人拖上床,打量了两张脸好久,眼泪与笑和在一起,:“又怎么能让你们白白践踏与折磨”。/p
她去到灶屋抱了几大摞苞谷杆和柴火,堆在床四周。拎起壶里剩下的酒,泼洒在了上面。/p
划燃火柴扔进里面,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听到‘哄’的一声,干裂的苞谷杆,瞬间燃起。她快速背起布包,跑出门外,将门从外面用铁链死死扣住。/p
看着自己准备了好多天围在房屋周围的干草与柴火,她再一次把它们点燃。/p
浓浓的烟雾从四周升起,她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西边的森林里。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大火,这一刻她觉得脚步轻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