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早有看守之人问道:“什么人?”郭威道:“我是郭雀儿,要见你们大当家的,劳烦小哥禀告一声!”那人疑惑地打量了一眼郭威,这才转身回去禀告。过不多时,秦生恨及金三掌两人迎出,笑道:“哎呀,原来是郭大侠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言语中尽是欢喜之情。/p
郭威被秦生恨携起手,进入寨中,问道:“秦老前辈,大当家在么?”秦生恨道:“在,在!”当下又穿过几个帐篷,到最大的一个帐篷边束手而立,道:“大当家的,郭大侠到了!”只听殷知画道:“请他进来罢!”秦生恨道:“郭大侠,老夫告辞啦,你进去罢!”说着便与金三掌二人退下。郭威定了定神,心想:“殷知画好大的排场!”掀开帷幔,只闻得一阵清香淡雅之气盈鼻,不由精神一震。/p
只见帐篷内十分宽阔,其中桌椅板凳样样俱全,只瞧得郭威叹为观止,殷知画道:“郭兄今日寻我,可是昨夜之事东窗事发了?”/p
郭威见殷知画正端坐在一面铜镜前,整理头巾,惭愧道:“不是……”殷知画道:“那敢问郭兄今日光临寒舍,可有什么赐教么?”郭威道:“不敢!”殷知画笑道:“莫非郭兄是想喝酒了不成?”郭威道:“昨夜幸得大当家的相助,一把火烧的阿保机首尾不顾,听说连天下第一大会也无心举行了。”/p
殷知画道:“那是郭兄好胆量,跟我可没半点关系!”郭威摇头道:“大当家的不必自谦!”边说话边偷偷的将殷知画的帐篷扫视一番,均不见有玉玺,不禁心下疑虑。殷知画见郭威魂不守舍,一双贼眼盯着帐篷四周观看,早已猜出他的心思,笑道:“郭兄既然来了,我便带你瞧瞧我澹泊寨扎的营寨!”说着起身出了帐篷,郭威只好跟出。/p
殷知画一指周围大小数百帐篷,道:“你瞧,我虽然是绿林中人,安营扎寨的本事不在行军打仗的将领之下罢?”郭威吃惊道:“这寨中部署,都是按照你的安排吗?”殷知画点了点头,道:“正是!”郭威不禁赞道:“厉害!”/p
殷知画嫣然一笑,并未说话,然而得意之情,早已溢于言表。/p
郭威道:“在下有一事不解!”殷知画道:“什么事?”郭威道:“你本是绿林中人,却为何大张旗鼓的赶往契丹皇城,况且还不入城,却在城外安营扎寨,不怕阿保机将你们当作叛军围剿么?”殷知画道:“我不过区区五六百人,又能是什么叛军不成?”郭威道:“五六百人每天的花销不少吧?”殷知画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澹泊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郭威料想她所言不虚,自己与殷知画相比,难免自惭形秽,黯然失色。/p
此时日已中天,阳光明媚,草原上一派青青碧绿,远接蓝天,一群牛羊悠闲的吃着草,郭威叹道:“真好,倘若能像牛儿羊儿一般活着该多好?”/p
殷知画道:“你这会儿羡慕它们,待撞见狼群的时候,你又会想若你是狼该有多好!”郭威摇头道:“我不会,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别人。”殷知画道:“所有人从出生开始,就不是为了伤害别人而活,而是为了自己而活。只是在活着的过程中,无意间伤害了别人。”/p
郭威道:“你讲的很有道理!”说着微微一笑,又纵目凝望远方。殷知画道:“你今天来,定是有什么事吧?”郭威见被她拆穿心思,脸色一红,道:“是……有件小事,须大当家的帮忙!”殷知画道:“看来我一点也没猜错!说罢,什么事儿竟难倒大名鼎鼎的盗圣郭雀儿!”/p
郭威便将救义父与宇文求善的三日之约,以及与李存勖的三日之约述说一番。殷知画沉吟良久,道:“所以你便想从我手中盗走玉玺,再转送给宇文求善及李存勖是不是?”郭威道:“是借!”殷知画道:“我凭什么要借给你?”郭威一怔,无言以对,过了良久,殷知画笑道:“即便我借给你,你也未必能还给我!”/p
郭威道:“你放心,我一定能还给你!”殷知画见郭威言之凿凿,料想他有什么妙计,道:“当真?”郭威道:“当真!不过还须大当家的助我一臂之力。”殷知画道:“我一个弱女子,能助你什么了?”饶是这样说,内心深处竟有些说不出欢喜来。/p
郭威低声道:“咱们应当如何如何!”殷知画暗暗点头,料想郭威的计谋定是不错。原来郭威的计谋并非什么高深莫测,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他告诉殷知画的正是,他和殷知画一同前去见宇文求善,先将玉玺盒子打开,让宇文求善等人见到玉玺之后,再要求他放人,到那时候,他救出义父,先令殷知画同义父退去,自己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玉玺调包,从而退去,待宇文求善察觉玉玺是假的之后,再来追自己也已经迟了。而他对付李存勖的这招跟对付宇文求善的招式一样,都是仗着自己妙手空空,可趁人晃神间将玉玺调包。/p
殷知画道:“这条计策倒是好玩儿,只是要当着那许多人的面,将玉玺调包了,只怕不容易罢?”郭威道:“那有什么难的?”说着一拍手,道:“你瞧!”跟着双掌一开,只见他手掌中竟多了一枝黄花,笑道:“送给你!”殷知画喜道:“这是你变出来的?”郭威道:“这是我移过来的,并非变出来的。”殷知画接过他手中的小黄花,放在鼻间轻轻一嗅,道:“好手法,不愧是盗王门的!”郭威惭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