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连纵几下,已至密室出口,却见养心殿内一片漆黑,知道是被身后的神秘人吹熄了灯火,暗道:“莫非是凌敬兄弟?”不禁叫道:“是凌兄弟么?”却听见背后之人紧追而来,当下转身一刀劈出,叫道:“看刀!”他知道来人剑法不弱,几次本可刺中他要害,却又数次手下留情,这时他出手时,也是先提醒对方知晓。/p
话音未落,只听得刀剑相交之声,郭威只觉手臂发麻,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双足一点,便已冲出密室,但他素来心思缜密,一经出了密室,早已匍匐在地,紧紧握住刀柄,伺机而动。他这时已知那神秘人只为夺玉玺,并非要取自己性命,是以虽是紧握刀柄,却仍在犹豫是否要偷袭那神秘之人。/p
正在此时,忽见眼前一闪,黑暗之中隐约只见一道人影从下跃出,郭威叫道:“下三路!”说着虚晃一刀,先行将自己要攻他之处喝出。眼见这一刀便要砍中那人影小腿,却见他丝毫不躲,郭威不知此人究竟是敌是友,心生恻隐之心,急忙收刀。正值此时,又见一道人影穿出,迅捷无伦,跟着只听那人冷道:“定喘、心俞、至阳!”跟着只听见风声飒然,郭威知道他一剑连刺自己背后三处大穴,急忙就地一滚,滚到帷帐之后。/p
只听那人道:“郭雀儿,交出玉玺,我饶你一命。”郭威只听他声音极为熟悉,不禁一怔,过了半晌才道:“是你!”只听那人道:“是我。”郭威叹道:“我早该猜到是你!”那人道:“既然你已猜到是我,还是乖乖交出玉玺吧。”郭威冷笑一声道:“数月前在契丹皇城败于你手,正要登门讨教,想不到你竟跟着来了,好说,好说,今日新账旧账一并做个了断吧。”/p
这神秘之人正是殷未央。原来他接到澹泊寨等人飞鸽传书,声称澹泊寨被宇文求善纵火烧毁,殷知画也被打落悬崖,生死不明,不由得勃然大怒,气道:“好一个宇文求善,竟然惹到消愁门的头上啦。”连夜奔驰,第二日一早便赶到澹泊寨,只见残垣断壁,不见殷知画,心中一伤,险些落下泪来。这时他见到许掌柜等人,才知殷知画未死,这才松一口气。原来殷知画挂念郭威安危,待宇文求善走后,便即悄然跟随。殷未央快马加鞭,一路追赶,终于追上殷知画。他本欲赶上宇文求善为妹妹出一口气,但听殷知画道:“大哥,宇文求善无非想要得到玉玺,然而皇宫之内守卫甚严,非郭雀儿入宫不可,咱们何不坐收渔翁之利,待郭雀儿盗出玉玺,再和宇文求善新账旧账一并算了便是。”殷未央道:“传国玉玺本就是咱们所有,你偏偏要将他卖给李存勖,现下又夺什么玉玺?”殷知画道:“虽说玉玺对咱们没用,但我也不想教他落在宇文求善手中。你可知道,白虎帮日益壮大,帮中好手更是数之不尽,若是他得到玉玺,那时他大举义旗,割据一方,天下还有什么人可与之为敌?”殷未央道:“区区一块石头,即便他得到了又能如何?江山自古是尸骨堆积出来的,难道他拿着那块破石头,就能号令天下了?你既然不想报仇,那就跟我幽州去,从今往后再也别出来啦。”殷知画一听兄长逼自己回家,气道:“我不回去。”/p
殷未央性子虽然孤傲,但素来知晓自己这个妹子更是倔脾气,她杨威澹泊寨也是跟父母赌气,知道自己非用强不可,气道:“你一个女孩儿家,整日女扮男装,与一群强盗为伍,成何体统?前些时日,爹爹来信,说你再不回家,以后再也不要回来啦!”殷知画嘟嘴道:“不回去便不回去!”跟着又道:“咱们消愁门靠杀人过活,这些年我送回家中的银子,可胜过十年的收入,爹娘还有什么不高兴的?”殷未央道:“妹子,就因为你这些年来没少往家里送银子,爹娘才会盼着你早些回来,你想啊,此事若是传将出去,江湖中定会流言蜚语,说消愁门都是靠着你殷知画过日子,你让爹娘的脸面往哪搁啊?”殷知画心想也是,但她素来刀子嘴,当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别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我又管不着。”/p
殷未央气道:“今日你若不跟我走,我就是扛也要将你扛回去。”说着伸手便朝她肩膀上按去。殷知画长剑一横,已抵在自己咽喉处,道:“哥,你若再逼我,我……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殷未央一怔,过了半晌,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又道:“究竟怎样你才跟我回去?”殷知画道:“那得先等郭雀儿盗出玉玺,咱们跟宇文求善算了账,我再跟你回去。”殷未央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妹子性烈如火,倘若不依着她,又不知她该想出什么鬼主意要挟自己,当下点头道:“这可是你说的!”殷知画道:“是!”殷未央伸出小拇指道:“拉勾!”殷知画噗嗤一笑,跟着伸出小拇指,两人一拉勾,殷未央道:“那你说咱们接下来该当如何?”殷知画笑道:“你只管听我的便是。”说着又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殷未央气道:“你让我保护郭雀儿那厮?”殷知画道:“想要得到玉玺,咱们也只有这个法子啊。”殷未央叹一口气,道:“你既然放出风声,声称郭雀儿要入宫偷玉玺,那是将他放在刀刃上烤,却为何又让我救他,这究竟是干么?”殷知画笑道:“李存勖倘若知晓郭威要入宫盗玉玺,并且在江湖闹得沸沸扬扬,他初登大宝,定会勃然大怒,那时一定会派出许多高手来杀郭雀儿,宇文求善想要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