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雨依旧在下。
白芍坐在副驾驶座上,放任思绪奔驰。之前见识过钟越烨的炫酷车技,上车前还有点忧心忡忡,生怕他一路狂飙惹出什么事儿来。但是现在看来明显是她多虑了,钟越烨一路都绅士十足,保持着他大艺术家的温柔做派。
能在路上出事儿的,恐怕也就白芍自己了。
不时侧目睨着钟越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一脸淡然,唇角依旧下意识地微微勾着,脸上永远含着笑意。
一个微笑,一副好皮囊,还有才情,上帝毫不吝啬的赐予他。
“别老盯着我。”钟越烨一本正经地发声,语气则故作深沉。
被逮个正着的白芍哑然,只得悻悻地扭过头,假装欣赏窗外雨景。
“白芍,你说说,我跟凌皓霆到底谁帅?”钟越烨挑了挑眉,润了润谁嗓子,轻佻发问。
幼稚!
白芍暗自在心里将他唾弃一番,忍不住出声:“肤浅。”
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是白芍下意识地重新将钟越烨审视了一番。他与凌皓霆不同,他的五官给人一种温和、安逸的感觉,皮肤更是透白水嫩,活脱脱一个美少男。而凌皓霆身上每一处无时无刻不再放射着凛冽的寒光,永远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
一个是王子,一个是恶魔。没法比较,追根溯源就是不同一个层次的。但白芍也很清楚,钟越烨并非什么优质男,他收起这副温柔的时候,骨子里也是一样地风|流,甚至更为狂放、不顾一切。
钟越烨不再逗她,只是浅笑一声。将车子一拐,倏尔,熄火。
“干吗?”白芍惊愕,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钟越烨并不作答,径自下车。撑开雨伞后,他才帮白芍开启车门,将她拉下车。
“凌皓霆不在家,你着什么急。”他邪邪一笑,故意讲话说得模糊不清,捎带暧|昧之色。
未等她回答,他大手一拉,将她顺势揽入怀里。
“放手!”白芍挣脱,狠狠地打掉他的手。
见她如此抗拒,钟越烨的眼神突然一暗,心底里泛起阵阵酸味。看来她依旧对他很防范,也难怪,他确实曾经做出一些兽行。
只是生性如此,他难以更改。从小到大,他只要想要便去夺取,从不用去计较其间的厉害关系。跟所有的名门公子一样,玩游艇,玩赛车,玩女人。潇洒放纵,昏暗无边。即使被凌皓霆遣送出国,这样的习性也丝毫没有更改,甚至是变本加厉。
白芍的出现更让他整颗心都沸腾了,他并没有凌皓霆那么好的把持力,也没有凌皓霆那么深的城府,在他的世界里,一向只有想要就要,不作多想。
直到受到海宁的胁迫,他才幡然醒悟,之前的一切是如此的冲动、幼稚。
这段时间,他放弃了音乐界转身投入商海,也算是明白了取舍。尤其是面对着白芍,他更没办法与海宁狼狈为奸,他决定了,他不会去伤害白芍,也不准海宁去伤害她。
哪怕白芍知道他与海宁有了一夜之情,他也在所不惜!第一次,有人让他学会为人着想!
他伸手护着白芍,笑了笑:“进去喝杯咖啡吧,我有事跟你说。”是的,他不能让白芍糊里糊涂地被身边最亲近的人陷害。
白芍抬头,一栋复式楼矗立于十米前方,欧式风格的屋檐闪烁着“cafe”的字样,很有情调。
屋内的设计则为巴洛克风格,低调奢华。钟越烨很温柔地将她肩头的雨水打掉,拉着她前往靠近壁炉的桌子。
“两杯!”钟越烨头也不抬地说道,眼神直勾勾地望向白芍。
避开他的视线,白芍低头看着手里的杂志。不时地,环顾一下咖啡店。店里的人不是很多,只有零星几个,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它本身就不好。
花香阵阵,很是浓郁。这时白芍才发觉,整个屋内满是白芍之花。
钟越烨看出白芍脸上的惊愕,轻声笑道:“我开的。”
“什么?”
“这咖啡店我开的啊,我想摆什么花就摆什么花。”
说话间,侍者将咖啡端了上来。
女侍者姿态扭捏,且笑容谄媚,说道:“钟少爷,你很久没来了呢。”
白芍看着杂志,低头浅笑。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钟越烨不耐烦地挥着手,把难缠的侍者撵开。
待侍者离开之后,白芍才缓缓开口:“钟少爷真是魅力无边啊。”言辞中,满是戏谑。
“我没回国之前,她们勾搭的是阿皓。”钟越烨也不甘示弱,顺势回嘴。
白芍抬头,白了他一眼。
“喜欢吗?白芍花呢。”钟越烨脸上满是期待,这咖啡厅被他重新装修,四处都摆放着芍药花。花香浓郁,因此也撵走了不少客人。
“庭前芍药妖无格。”
白芍叹气,古人将芍药之花贬低,妖艳生姿却没有高雅的格调。而她从不这么认为,芍药,中国六大名花之一,除了观赏,还供药用。她深爱着自己的名字,因为这是她的亲生母亲赐予她的。
白芍从未恨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坚信,她将她遗弃在孤儿院门口是有苦衷的,她的母亲仍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为她祈祷。
她用勺子将咖啡上的泡沫轻轻晃荡,映着灯光,泡沫泛着亮光,如同七彩泡沫。
“谁说的,你是我心中最有格调的女人!”下意识地,钟越烨拉住她的手。
看着白芍将手迅速移开,钟越烨才反应过来,自己果然又丧失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