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体内都有着两个灵魂,一个是坚韧的勇士,另一个便是软弱的懦夫。
如今,这个软弱的懦夫就在白芍的体内称王称霸。
人本来就是如此,一旦强大便能一直勇往直前,可一旦软弱,就会像是癌细胞扩散一般,蹿得凶猛无比,不可遏止。
老人的欺辱以及围观人群的唾骂,犹如带毒利箭,想要将她万箭穿心。而现在,她连一张盾牌都没有。
更何况,就算有,那也是凌皓霆,可笑的是,他是万金铸成,她根本没有力气举起来。
老人得意洋洋地睥睨着白芍,粗糙如老树皮的手却装模做样地捂住腰身。仗着众人的舆论压力,简直就是童话故事“狐假虎威”里的狐狸,而且是老狐狸!
而白芍的处境,恐怕只能用“虎落平阳被犬欺”才显得贴切了。
“大爷,我······”
白芍踌躇,想要转身迈入车子里拿钱。突然间,肩胛处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由得闷声一哼。余光瞥到一只粗糙的男人手正正地扣住了她的香肩。纳满污垢的手指甲让有着轻微洁癖的她顿生一种作呕的感触,油腻腻的,真是恶心至极。
“你什么!告诉你,别想着欺负老人!老子最看不惯你们这种有钱人!还不是靠着这张看得过去的小脸蛋傍得金主,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真是作贱!”
很是粗犷的嗓音,像是恶狗的嚎叫,在白芍的耳边轰炸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明就里的局外人还要闲插一腿,真不知道是不是老人的帮凶!可是现在她可那心情去分析,肩胛处传来的痛楚简直快让她昏厥!
“啊!”
身后的男人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原本扣住白芍的力量也刹那间抽离!白芍下意识地捂住肩头,低头浅浅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声。
“给我滚!”不可抗拒的低声怒吼,犹如森林之王的一声号令,群雄莫敢不从。
原本得势不饶人的凶恶男人声音变得极其软弱,用饱含痛楚的语调道着:“你,你是谁?”
他是谁?!
白芍当然知道他是谁!
她曾经在作为陆韶的岁月里唯一只告知了他,她其实本命叫做白芍;她曾经与他度过了最曼妙的校园时光,在天大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他们的身影;她曾经在楼下苦苦等了他一个月,却只等来一地落叶······
她盼了他四年!整整一千四百六十个日日夜夜!
霍雳霖!是他没错!
就算还未看到他的脸,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的声音,她曾定义为天籁之音!
她回眸,果不其然!
剑眉,厉眸,薄唇!岁月是把杀猪刀,这句话根本与他毫无干系!
他依旧是那般的英气逼人,直挺挺地站着,骨子里便透着军人世家的风范儿,让人难以漠视。而且,他的青涩彻彻底底地褪净了!棱角愈发地分明,像是各一个角都似一把尖刀,让人不敢轻易地盯上几秒。多了几分沧桑的风味,更显得男人气息十足。
直到周围传来女人、女孩们的尖叫,白芍才回过神来。这帮人,真是可笑之极。刚才明明是一副刁钻刻薄的后母像,如今却是一脸花痴的装纯模样,所以说啊,有的女人真是天生的戏子。
稍微静默的时候,白芍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来自那男人的骨裂声。接着,便是男人从胸腔里发出的哀嚎和鸣叫,仿若一只发疯后被制服的老狗。
“一个大男人竟然敢对女人动手!”霍雳霖薄唇蠕动,吐出岑冷的气息。接着,他又哼出一句,“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
被制服得完全动弹不得的凶恶男人连连点头,哀求着回应道:“是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罪该万死,不该得罪凌太太,凌太太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求,求求您!”
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低声下气地哀求着,甚至衣物里裹着的膘肉膀子都在剧烈地颤动着。这样的形象,真是跟刚才有着天差地别!
身材魁梧的霍雳霖直挺挺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满脸痛楚的男人。接着,他大手一甩,将手中的男人挥到路的一边。
白芍愕然,他那股子狠劲儿,真是让她有些许生怕,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那个凶恶的男人当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谁的女人,在他心中当然是他霍雳霖的女人!只不过外人不知情,可能大多以为他只不过是凌皓霆的密友、兄弟吧。
“老人家,您是自己起来,还是我叫警察来把您请起来?”霍雳霖看似客气的话语中,饱含讥讽和冷笑,他低下眉眼,睨着地上顽固又狡猾的老头。
“我,我······”
老人语气中充满着恐慌和不知所措,刚才那个凶狠的男人确实是他的合伙人,也就是俗称的“托儿”。这样的事,他们经常通力合作,每一次都顺风顺水的。每一次他挑选的都是柔弱的小女人,只求立马脱身避害,哪里还敢与他争论!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碰到这么棘手的问题,真是倒霉!
“我跟我的司机都可以做目击证人,是您自动冲出来撞这位小姐的。您说,这要是到了警局,警察是信我们还是信一个富有前科的老狐狸呢?”
霍雳霖不紧不慢地语气,看似毫无威胁性,却在这飘雪的大冬天里,把老汉吓得冷汗直冒。
“我,你!算你狠!”老头干净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周围的人群啐了几句,“看什么看,没见过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