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伞的捕头看铁公鸡一副寒酸的模样,身上的蓝色捕快服也已洗得发白,上有补丁。捕头往日的威风渐生,倨傲了起来,他怒喝道:“你他妈…你是谁啊?哪家的小捕快,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他一个“领导”,整日不干正事。其手上虽有铁公鸡的画像,可他把心思全都花在了“如何变着花样玷污小姑娘”的问题上,哪有心情去研究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p
一个小捕快小心地拍了拍打伞的捕头。/p
“你干什么!”打伞捕头猛地一回身,一脚踹飞了那个小捕快。他平时粗暴蛮横惯了,喜怒无常,稍不顺心,便打骂他人。/p
这里没有“领导”,打伞捕头自认为就属他最大。他流里流气地走到铁公鸡面前,吐了一口浓痰。随后,他竟伸出手来,肆无忌惮地拍打着铁公鸡的脸颊,恶狠狠地骂道:“我…你娘的!呸!老子我他娘的问你话呢!你他娘的是谁!是他娘的谁家的捕快!等老子见了你他娘的老大,看老子不弄死你娘的!呸!”这口痰,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铁公鸡的脸上!/p
脏话与涎唾齐飞,打伞捕头的素质可见一斑。/p
“诶!”那为首的军官正要开口,又忍住了。其他的将士们纷纷心道:“这该死的捕头!真可恶!你们捕快把自己当成是土皇帝,整日为祸乡里。这下,可…嘿!等着看好戏吧!”/p
“呵…你不去当土匪、流氓,真是屈才了!”铁公鸡说道。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p
“呦呵!”打伞捕头的精神大有问题,脾气暴躁异常。他狂躁了起来,提脚就踹。/p
雨点般的拳脚,纷纷落在铁公鸡的身上。打伞捕头边打边怒骂道:“我让你找死!我让你找死!看老子不弄死你娘的!臭乡巴佬!穷鬼一个!”在那乡间野地里,被打伞捕头如此打死的可怜百姓,十指难数。/p
“哎呦!捕头…他…唉!他这下…可死定了!”与打伞捕头一同前来的小捕快们都认出了铁公鸡,心中暗道。/p
铁公鸡纹丝不动,如山岳般站立着。他只管擦去自己脸上那恶心的口水,任凭对面的捕头对他拳打脚踢。/p
很快,捕头就打累了。他身居“高位”,待遇极佳,早被酒色淘虚了身子,只可欺负寻常百姓,哪能打得动捕王铁公鸡?/p
铁公鸡伸出铁掌,轻轻按在打伞捕头脑袋的一侧。/p
“你…你…你要干…干什么?”捕头撑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叫喊道。/p
铁公鸡手上微一用劲,打伞捕头立即斜冲了出去。他头重脚轻,脑袋一下子扎进了沙土堆里。打伞捕头不停挣扎,哪能拔得出来?/p
捕头的这个姿势,大有名堂,叫做“恶狗抢屎”。他头陷泥沙,撅着屁股,姿势极其标准。/p
“你们也都是捕快,”铁公鸡对那几个小捕快道,“恶意伤人,该当何罪?”/p
小捕快都被吓傻了。他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p
“去。”铁公鸡令道。/p
小捕快们颤抖着,纷纷举起手中的水火棍,对准了捕头的屁股,重重打下。在“领导”和捕王之间,小捕快们当然要选择听捕王的话了。/p
几百大板一过,打伞捕头的屁股已经开了花。/p
“停!”铁公鸡上前,接过小捕快手中的水火棍,冷冷道,“我也是捕快,这最后的几下,让我来。”/p
铁公鸡手上的劲道,连生铁都能拍断;无德小吏的那点筋骨,哪禁得起他的神力?三棍过后,打伞捕头的屁股被打烂了。/p
铁公鸡拎着捕头的后领,一把将其从土里拉出。铁公鸡冲着他恨声道:“你可以说‘他娘的’,但不能说我娘!”说完,铁公鸡就把他甩了出去。/p
一众军官的心中,全都乐开了花。他们之中的许多人,父母也在乡下;他们的父母每日被这些“土皇帝”捕头欺压,又无人来管。今日,打伞捕头被铁公鸡教训了一顿,也帮那些军官出了一口恶气。/p
“你们是哪里的捕快,都回去吧。”铁公鸡对小捕快们说道。/p
“可…我们……”小捕快吞吞吐吐。/p
“有什么事?”铁公鸡道。/p
“捕…捕王保爷让我们前来,让…让我们代为传信,说…说…务必要保住飞云寨主牛爷的性命!”小捕快们紧张道。/p
“好了,你们说完了,可以走了。你们回去告诉他,这事没得商量。别说是土匪,他犯了罪,也得死!飞云寨主牛小比和他的手下,都已被处死了!行刑的人,就是我,西域六扇门捕快,铁公鸡!还有,你们还小,一定要学会守规矩!一个捕快,怎么可以喊土匪为‘爷’呢!”/p
“是是是!”小捕快们满嘴称是,随口敷衍。人在官场,别的能力可以没有,打哈哈的本事还是要有的。/p
小捕快们要去搀扶打伞捕头,却被铁公鸡拦住了。铁公鸡道:“别理他。今后,我会一直带着他。身为捕快,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他好像还没学会。”/p
“这…可是…他……”小捕快道。/p
“他现在只是犯人,”铁公鸡道,“既然是犯人,我身为捕王,就有权利抓他!这是规矩!哼!他连我都敢打,可想而知,平日里,他是怎么对待百姓的……唉!权责啊!你们这些捕快……我从小以当捕快为荣,可现在,捕快这个行业…已被你们弄得太脏了,太脏了!”/p
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