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堆如冢,飞剑沉重,难觅影踪。/p
“哈哈哈哈!”长须官吏银钟粟望着那人形的石堆,大笑不止。/p
“第一次。”/p
银钟粟的笑容已经凝结,因为他听到了关河洲的声音。/p
一个英俊的书生走了过来。这人正是关河洲,只是身上少了几把宝剑。/p
“我的背上,有一百零八道伤口。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师父便请人做局,设下种种计谋,考验我的本事。我每输一次,都会被人在背后割一刀。师父说,在家里输了,不过是吃点苦头罢了;在江湖上输了,命就没了。可是……”/p
关河洲自语完毕,内心呐喊道:“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一百多次!我每一次都差点死于伤口感染!一点医疗卫生的常识都没有!唉!我激动了!激动了。”/p
关河洲向银钟粟走去,说道:“像‘东郭先生救狼’这样的低级错误,我早就不再犯了。而且,我的宝剑总会事先把各种情报告诉我。它们见到崔兄弟、墨兄弟和墨…墨……就表现得十分开心。而它们在见到你的时候……要不是我按住它们,你恐怕已经变成零碎的肉末了,狗官!”/p
银钟粟直恨得牙痒痒,却依然满脸堆笑。/p
关河洲取出怀里的石子,扔在了银钟粟的面前,说道:“你的东西好像不太干净吧?还给你。你刚才故意跟我勾肩搭背,就是为了要把这颗小石子塞到我的身上吧?我带着这石头,就成了一个活靶子,只得任由你宰割了?呵,‘星灵侠骨’……”/p
关河洲将身子背对着银钟粟,朝着某一特定的方位走去,喃喃道:“我刚才带你绕了点路,不好意思!这都是为了放几把宝剑。四把剑,四个方位,你一直都在剑阵之中。这个剑阵,专门克制‘星灵侠骨’。飞沙也好,走石也罢,一旦出了剑阵,便不灵了。刚才你出手慢了点,你作妖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剑阵了。你看,你那石头落下的地方,就是剑阵的边界。”/p
破风声起,几把黑色的匕首,就像毒蛇的尖牙,正向关河洲咬去。/p
“你现在不也在剑阵之中!哈哈!我再让你的背上添几个透……”/p
“轰”的一声火起。匕首化为了灰烬,银钟粟也成了火人,满地打着滚。/p
“第二次,”关河洲道,“官不二过!已经饶过你一次,你干嘛非要自己作死呢?剑阵之中,你任何的攻击,对我都是无效的。我现在站的位置,乃是‘戊己中央’之地,而你却在‘离地焰光’之位。你将匕首射向阵心,剑阵便自己发动,生火把你给点着了。”/p
银钟粟刚把身上的火扑灭了,洞内又来了一位书生模样的少年。/p
“银钟粟!”来人问道。/p
“你是何人?怎么认识本官!”银钟粟问道。/p
“他都烧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认出来!”关河洲心中惊叹道。/p
“我是东胜镖局的五当家,薛兰笑。银钟粟!你和你哥哥金不期,在南离县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p
借着洞口的光线,关河洲见这少年面如美玉,长得比女子还要俊俏三分。少年身高不满七尺,嗓音也十分尖细,却是一身的豪气侠骨。/p
“正好把你交给二当家。”少年说着,手中飞出一根红线,转眼便将银钟粟捆了起来。/p
红线自己在空中画着奇怪的符箓。少年默念一声:“红线缩地。”银钟粟已经不见了踪影。/p
“缩地法?”关河洲暗暗心惊。/p
“红绡姐姐,你在哪儿呀?”少年喃喃道。/p
少年的手中又飞出了一根红线,跑到关河洲的身上蹭了蹭。/p
“你干什么?没有礼貌!快回来!”少年对红线道。/p
红线乖乖回到了少年的身旁,撒娇般地蹭着少年。/p
“兄弟!刚才不好意思!它没规矩!”少年对关河洲道,“嘻嘻!它说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书生,而且还不会武功……嘻!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一起去吧!”/p
关河洲也和少年客套了一番。两人都是成精宝物的主人,自然趣味相投。/p
关河洲收回了宝剑,便与少年一道走了。/p
红线当空飞舞。少年扶住关河洲,他们足踏红线,有如腾云驾雾一般。/p
黑暗的囚室内雾气如烟。昏迷的崔嵬悬浮在半空中,也如腾云驾雾一般。/p
墙上有一个针眼大小的洞。一根红线穿了过来。/p
红线翩跹,有如仙子起舞。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个人形的轮廓。/p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红线竟然化作了一个真人!/p
那人身着红衣,见到浮在空中的崔嵬,吃了一惊:“你这是要上天吗!”/p
红衣人把手一指,一根红线飞出,化作了一张床。红衣人又从袖子里甩出一段红绡,系住崔嵬,将他小心拉到床上。/p
红衣人见到崔嵬满身是血、浑身是伤,不忍道:“我采个露水的功夫,你怎么就被打成这样了!骨头都断了……”/p
红衣人搭着崔嵬的脉,说道:“你的真气全散了,可体内却有另一股‘爇’在高速运转。这种现象,我从来没见过啊!”/p
“啊!好疼!”崔嵬突然醒了,他爬起身来,就往门口冲去。/p
“怎么可能!”红衣人惊道,“他的身体早已虚脱,怎么可能……”/p
崔嵬此刻虽然意识不清,但仍是执着地拍打着铁门。在内心的最深处,他渴望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