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忆中的村口已随着人口增多,宅基地的拓建,又向外扩展了近一里路,因此,我家的位置己经不再是村口。/p
此时虽回到儿时生长的村庄,但一点也没有熟悉的味道。/p
不时从哪个家院里传来久违的乡音,勾起我那份浓重隐藏己久的记忆。/p
这是一条通往乡里的主干道,不管怎样扩建,我靠着记忆找寻我家的地理位置。/p
一个很大的池塘是我家的鱼池,穿过池塘可以看到一片竹林,院中栽有月季花,法国梧桐树,还有杨树,三间小屋坐北朝南……/p
我极力在搜寻那片曾经属于我生存过的地方。/p
然而,诺大的池塘没了,一切都改变了,再也寻不见从前为我留下的一丝痕迹。/p
刘香拎着礼物,不耐烦地问:“这是你家吗?再多年不回来,也不能忘啊?”/p
我让她别吵吵,我更烦!/p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徘徊不定地走了2趟,最终确定一处无比破败的家院,就是我的“家”。/p
我径直走到木门前,门被锁上了,我轻推一下门,透过间隙朝里张望,院子里已经荒芜了,杂草丛生,竹林被高大的树木遮住了,三间小屋更显得破旧不堪,邻居的二层小楼无不鄙视地耸立着,我一阵心酸。/p
我看了看曾经是池塘的地方,已经被土石填平了,上面栽了一些杂乱的树木。/p
我正犹豫间,我东邻的一位大爷从他院内走出,我还是过滤了岁月为他增添苍老的模样的背后,认出了他来,忙走过去,掏出烟,递上一支,问道:“大爷,您还认识我吗?”/p
他疑惑地盯着我看,见他确实绞尽脑汁也不会想起少小离家的小奇。/p
我还是亮出我的身世说:“您真不认识我了?我是刘传奇,曾经听您讲故事,从池塘里陪您逮鱼的小奇啊!”/p
他似在追忆,似有所悟地:“噢!你真是小奇?这些年你去哪了?咋变得我不敢认了!快到我家坐坐!”/p
我心如刀绞,用手攥着刘香的手,尽力克制情绪,我忍不住想大声哀嚎,岁月啊!您为什么把我变成这副模样……/p
我没有同他进屋坐,我想知道我亲人的状况,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回来第一天先在邻居家歇脚,手里还拎着礼物,进了人家你再拿出来,好意思不?”。/p
我问他:“大爷,我家人呢?”/p
大爷抽着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刘香,必定他有所顾忌,不知我和刘香什么关系,有些话当讲不当讲,怕为我带来负面影响,他刚才的一句这些年你去哪了?这句话应该是给我留了台阶的。/p
我对他说:“大爷,您实话实说吧!她是我媳妇”。/p
大爷未开口,先叹口气,说:“唉!你是个苦孩子,你知道吗?你所有的亲人都不在家!你爸又结婚了你知道吗?给你生了两个弟弟你知道吗?你爸现在也难啊!又不知去哪里了!”/p
我问道:“我爷爷,奶奶呢?叔叔婶婶呢?”/p
大爷说:“一言难尽,他们都远走他乡,去了江苏盐城,好象都在做生意!”/p
他又说:“你二叔,三叔都在盐城,你三叔的那个小孩小盈淹死了你知道不?”/p
我顿时崩溃了,我双手抓住头发,思想不能自己,泪水无声地缓缓流下来。/p
我为了回家,万里迢迢,不要家里富丽堂皇,但别噩耗连连吧!我三叔的孩子淹死了,他比我小5岁,我临离家出走的时候,我给他买过一顶太阳帽,5毛钱,他很听话,懂事……他那童真的眼眸和咯咯的笑声仿佛就在眼前飘荡……/p
我反常的表情顿时引来几个陌生的小孩,有几个大人在向这边观望,我极力控制情绪,问道:“大爷,我小盈弟弟啥时出的事?”/p
他想了想说:“九三年,大旱那年,十多年过去了。他又接着说:你两个弟弟都在花圈乡上学,也跟你一样,苦啊!都十多岁了,上小学呢,一个叫峰峰,一个叫岳岳”。/p
我此时一片茫然,不知所措。/p
刘香提醒我说:“去找你弟弟去呗,他们能知道具体的情况!”/p
我尽量低着头,不想与曾经的邻里产生交流,我心情太糟糕。/p
我们又上了公路,叫了辆小三轮,驶向花圈乡。/p
曾经这是条用石屑铺成的石子路,现今浇成了水泥路,路两边依然高大挺拔的杨树,只是光秃秃的失去了生命的绿色。/p
那时,每个星期,我都会用脚步丈量这12里路的路程,时而亮起我高亢的嗓音,唱起《黄土高坡》、《信天游》,或舒情唱上一首《妈妈的吻》,穿棱的时光承载我无限的暇想,娇小的身躯曾向天、向地、向天空诉说我的心愿,那是单纯的梦想。《世上只有妈妈好》掀起我对母爱的编织,特别是夜深人静,月影朦胧树荫,投下光影的时候,我会悄悄起床,向嫦娥姑姑诉说我的情怀,我特殊的家庭让我没有什么亲戚,玩伴,我想拥有小伙伴们同样的欢乐时光!但一切在现实中没有丝毫的改变,我还是要承受少年时无尽的孤独的。/p
刺耳的三轮车的马达声嗄然而止,车子停在了花圈乡学校附近。/p
这里曾是我读书的地方,那时是宽厂明亮的红瓦屋,校园一条长廊由高耸的水杉树组成,粗壮而笔直。/p
此时的校园己翻盖成2层楼的学堂了,此时,正值下午第二节课下课,操场上都是欢悦的小学生们在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