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钟表指向上午九点,外面走廊里不时传来开启铁门的声音,原来,看守干警们开始上班了,而作为“新人”的我必须接受干警的一次谈话。/p
我心知肚明干警们对我采取哪种疏导,无非认清形势,在这关押期间别给他们增添麻烦,告别外面的花花世界,在这里肯定不适应,要学会调节心态,戒烦丶戒燥……/p
戚应忠也教我一些所谓的“规矩”,见到干警要有礼貌,如实陈述自己所犯的案情,在关押期间干警也会对犯人进行考核,将来这些数据跟劳改队的政策挂钩,对将来减刑有帮助。/p
怪不得这里的犯人这么听话、老实,原来他们都想在这里有个良好的表现,为下放劳改农场有一个良好的开端做准备。/p
关我的牢门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我们监室9个人一下子安静了很多,都规规矩矩地老实地盘腿坐在通铺上,我留有头发在他们光秃秃的脑袋跟前,显得很不合协。/p
进来一位3o多岁穿制服的干警,他背着双手,钥匙吊在手指上,不停地晃动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p
他先检查了一下监房卫生,看看毛巾,牙具摆放的可否整齐,从他的表情上看出还是挺满意的。/p
随后他面对我们,站在水泥地面上,询问谁又拿到判决书了,谁又开庭了。/p
孙小石也是木地人,他对渠干警说:“渠干,我拿到判决了,冤死了,5年,一支烟,咋判5年呢?”/p
渠干警笑笑说:“你不服可以上诉,但你的情形的确是构成抢劫罪。”/p
孙小石也笑着说:“上诉有啥用,我今年才25岁,5年一天刑不减出来才30,我也想早点去劳改队,最其码不用天天关着,这都快憋屈死了!”/p
渠干警见他想的挺开的,基本上都知道,一但判决书下来,除非证据不足,有重大冤情的可以再审。但一些小案子,改判的太少了,有的上诉不仅不会减轻,反而会加重,一但引起检察院的抗诉,3到7年,即使给你顶满7年,也是无可厚非的。/p
渠干警把目光落到我身上,问道:“你犯的啥罪?”/p
我答:“伤害!”/p
他问:“是打架还是聚众斗殴?”/p
我答:“是过失伤害”。/p
他在地板上踱着步子,其他的犯人也不是很拘谨。他对我们说:“你们在这里安全了,外面闹起了传染病,叫什么禽流感,大街上出门的都戴口罩,你们最近别让家里给你们送衣服或食品,我们所也开会研究了,这种封闭的空间,一但染上病毒,一个也跑不了。”/p
大伙便瞬间都交头结耳,议论纷纷了,有的问:这病毒发病快吗?/p
有的问:这病毒通过什么渠道传播?/p
有的问:这种病曼延了多少个城市了?/p
渠干警见大家很重视,便又笑了一下说:此病的传染寄主据说是家禽,故此叫“禽流感”,发病的症状是高烧持续不退,一但感梁,便会通过空气、非接触式地传播……/p
渠干警抛下的话题,大伙便围绕话题,忧心忡忡地,不懂装懂地在探讨着。/p
渠干部对戚应忠说:“带上新来的,去我办公室!”/p
戚应忠赶紧跳下铺,从铺下拿出拖鞋,并顺便拿一双递给我。/p
渠干部锁好门,我们紧随其后,我这才留心这排监室的全貌,走廊有两米宽,一边是钢筋焊制的坚固的栏栅,这边便是厚重铁门附加钢筋混凝土筑造的监房,这一排就有io多间。/p
透过走廊栏栅,外面花花草草都冒出了花蕾和嫩芽,空旷的水泥地上焊制2间房子大小的铁笼子,阳光毫无遮挡地从铁笼子顶上钢筋的间隙里直射水泥地面,这笼子很大,还有门有锁,估计关老虎狮子也跑不出来。/p
渠干部带我们通过走廊尽头,又打开门锁,又穿过十多米弄巷,再打开一道铁门,这里是干警办公室。/p
渠干部打开他办公室,随后他便拿出档案本子,登记我的信息:经办派出所丶所犯何罪丶入所时间、家庭政治面貌……/p
当他得和我刚释放不久,还没有到当地派出所入户籍,而且又性质恶劣到用刀子捅伤自己的亲人时,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但还是安慰我说:“即然一切都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现实,但你分到我管辖的监区,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我会对你们一视同仁,转临跟踪档案上,我会给你写的好一些,对你将来减刑有帮助”。/p
我还是出于礼貌地说:“谢谢渠干部”。/p
此时渠干部也客气地一笑,随后自我介绍道:“我姓徐,你叫我徐警官或徐干警都行,以后每个月收发信件一次,购买生活用品4次,需要会见律师时,提前跟我说,我跟所里申请,没拿到判决书之前,是不允许同家人接见的,你如果有什么问题要反应,我上班时可以跟我说,不能越级反应问题,墙上有相关行为规范……”/p
渠干警跟我苦口婆心地说了有半个小时,随后,他从抽屉里拿出理发剪,让戚应忠带我到门口拐角处,给我理发。/p
戚应忠拿着小马扎,让我坐好,他边叫我头再低一点,一边机械式地让推剪在我头上咔嚓咔嚓地推进,一束束头发就这样杂乱无章地落地了,头皮顿觉冷飕飕的,好不容易告别光头几个月,这不,又变成丑露的光头了,不经意间,我看到我的黑发里,不知何时,夹杂着几根醒目的白发。如果通过一叶知秋,那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