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变的太突然,夏小虎则在我旁边有说有笑地调侃我。/p
大组长蔡文荣也站在我的机器前,一脸的惊讶,夏小虎对蔡文荣说:还是中队长历害,把他叫办公室里,不打不骂,轻描淡写地把他眼病给治好了。/p
蔡文荣接着说:他这是心病,只是中队长投的方子对,他俩的口气没有损我的意思,反倒觉得我挺可爱。/p
蔡文荣搬张登子坐我对面,一边看我操作机器,一边好奇地问:有人说你在入监队可风光了,说你吉他弹的很溜是吧?/p
我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都是传言,真要厉害怎么不被留下呢?/p
我们完全很放松,不远处的荆队长不淡定了,冲这边喊道:蔡文荣丶夏小虎,你们干吗?很开心是吗?/p
他俩瞬间闭口,灰溜溜地去别的小组转悠去了。/p
我则更加用心练习,我越努力,越表现自己,荆队长越气,越是这样,我越想报复他,是他害我尿裤子的……/p
我全神贯注地练习单针拼缝机,双针机,锁边机,马王伴机,平锁机`,钉扣机……思想不神游了,这样人不仅不觉得时间漫长,有时觉得这么快,怎么那么快下班了?看来,充实和空虚,使人对时间能产生怀疑。要不,怎么会有匆匆几十年弹指一挥间:度日如年。/p
车间里有音乐响想,飘来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还有迟志强的《北郊》,《狼爱上羊》、《一万个理由》……咱即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让环境来改变咱,这里又源源不断地调来新犯,这里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我的缝纫机技能也掌握的很好了,我被划分在三组,带班队长姓葛,有3o来岁,他这人给人感觉很严肃,即使有什么事情觉得十分好笑,他也不会笑,但他会把脸转一边偷笑。/p
葛警官对我很好,可能受中队领导的交待,让我全面了解流水小组的整个流程。/p
我们组有18台机器,靠窗台边上是工作台,这边是小烫工,点位工丶辅工的工作地点。/p
新款衣服一下单,跟单师傅会来这里蹲点监督,巡检的犯人叫龚坤刚,他不知在哪学的缝纫,技术很全面,他协助跟单师傅分析工序,安排流水。/p
裁剪组的犯人把布料排好版,用样板划好线,再用电剪裁好,一批一批运到辅工那里,辅工便开始给布料编号,因为排一版有时要十多卷布,为防止做出的衣服有色差,要每一片布予以编号,这样便避免衣服出现色差。/p
看似最简单的一条牛仔裤,工序竟多大30多种,我则仔细观察,认真领悟。同样熬时间,为啥咱不做到最好呢?/p
流水作业就要巧妙安排,衔接要紧凑。编号丶划线丶小烫丶拼缝丶拷边丶锁边丶包边,上腰,卷裤角……/p
看似简单,基本流水流畅要将近一天,第二天巩固,第三天就有产量了,通常,每个组牛仔裤的产量都在1000条每天。我都被这数字吓一跳。/p
我是一名双针机工,给牛仔裤的后口袋锈心形的花纹,起初还有画线,但辅工划线跟不上我的速度,我便靠目测,在不划线的情况下,给口袋锈心形图案,质量和速度并存。/p
我还帮助辅工发明拍拍点位的工具,用牛皮包装纸,将点位板放上面,用缝纫机沿点位板沿线扎出图形,然后将牛皮纸折叠比点位板稍大的模具,再将画粉碾碎,装牛皮纸里边,将里边放一点丝棉,让里边产生空气,外围用透明胶带封死,只留针孔处进出气,将要划线或要点位的布料放工作台上,模具向上一放,用手轻拍一下模具,针孔处喷出的白灰便留在布料上,工作效率提升好几倍,我的发明在本楼层得到推广,技术被别的楼层借鉴去了。/p
他们夸我聪明,其实我爱动脑筋,我总觉得我与别人有点不同,哪不同呢?又说不出来,吃了半生的苦,仍自我感觉自命不凡,有时,虽身在监狱里,竟能活出亿万富翁的风采来。/p
我又找回我的存在感,能出风头也是好事,我在改造的路上信心满满,但车间里始终有一双要置我于死地的眼睛,每日都在我身边莹绕,我竟麻木地浑然不觉,还得意忘形地时常哼唱: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p
我来这里快一个月了,现在咱虽然没被中队重用,在我潜意识里,这是迟早的事。/p
我自从盐城调南京来,就没有给任何人信息,也没必要让谁为我担心,我牵挂别人更不现实,我自从来这里,只下过一次楼,还是响应上面的号召,搞消防演习,就是嘻嘻哈哈,装模作样的那种:猫着腰,捂着口鼻,顺着楼梯逃生的那种,都是形式主义,即使真失火了,咱也不敢跑啊!《行为规范》里明确规定:遇有特殊情况,要听从干部指挥,不得擅自行动,不准超越警戒线和规定的活动区域。/p
我在这里不需要谁给我任何的经济支援,政府每月10元零花钱够我买牙刷丶牙膏`洗衣粉就行了,在这是撑不着,饿不死,至于抽烟吗!咱也顺其自然,小组里有时超额完成任务,干警一高兴,会每人奖励一支烟,我便会跟他们一道,聚集在大厅里,围着脸盆吞云吐雾,享受麻木的精神依赖的过程,但自从那一次问陈五星要烟抽遭拒绝后,我把那耻辱己烙印在心,决不在低三下四地蹲别人身旁,等待别人施舍那枺烟雾,对我来说l,是人格的侮辱和贬值。/p
这天,我操作锁边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