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孔送我回蓝天宾馆,他很兴奋,边开车,边大幅度地摇摆头颅,车子也跟着他的节奏疯狂地忽东忽西,我淡定的很,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因为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p
我问他:四哥后来是啥?怎么?/p
孙玉孔说:!/p
我又问:一开始那是啥?/p
我还是吃惊地咋咋舌。他们的世界我不懂。/p
我又问他:应该有上千元吧?/p
他顿了顿,说:但我们不同,自己有,场子我们罩着。/p
他淡然地对我说:圈子就这样!/p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一时无语了,我不也玩了吗!真是跟着好人学好事,跟着张郎学做贼。/p
来到蓝天宾馆,老板对我们说:明天我这里得关门了,你看刘兄弟......?/p
孙玉孔对他说,不影响你关门,我明天带他找地方。/p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大过年的,哪里还有营业的?在监狱里真不该年前出来,世界那麽大,没有我的家!/p
孙玉孔把我送回屋里,同老板打声招呼,就开车走了。/p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p
想想前半生,想想现在,再想想今后,毫无头绪。/p
天还是亮了,老板在往门上贴对联,检查水电是否存在安全隐患。/p
我走出蓝天宾馆,对面的门面房基本都关门了,对联早就贴好了。/p
厂区门口也不再热闹,我百无聊赖地瞎转悠。/p
我肚子有点饿,卖饭的都走了,我在超市买了个面包,过年的喜庆不仅与我无关,还让我举步维艰,我几次想拎包走人,跟孙玉孔来个不辞而别,因为我不想给人家添堵,可我又能去哪里!/p
......./p
临近中午了,宾馆老板准备关门歇业。/p
我不得不给孙玉孔打电话,他让我等一会儿。/p
我不能让孙玉孔再为我付住店钱,我把90元给老板结清了,他表面在推辞,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不收白不收!/p
下午三点左右,孙玉孔开车来了,让我把东西拿着,上车。并对老板说:把帐记上,以后给!/p
我赶紧打住,对他说:住店钱我付了,不用记了!/p
他没说啥,一脚油门,车子朝东窜去。/p
我问他:去哪里?/p
他说:去我家里。/p
这样不好吧?不方便!/p
他把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支烟,对我说:跟我客气啥?我家就是你家。/p
我问道:你家都有.......?/p
他说道:老爸,老妈,他们住在老房子里,他们很慈祥,靠种地为我盖了房子,我也没住,你就住我新房子里!/p
我又问他:咱俩相识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姊妹兄弟几个呢?/p
他顿了顿,不情愿地说:我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老两口盼望我结婚,想抱孙子,说白了,我真怕结婚,那样栓手栓脚的!/p
我劝他:都快30岁了,都是先成家再立业,这不矛盾,否则,你根本存不下钱!/p
他出其不意地冒出来一句:我不是他们的亲儿子,我是他们讨来的,他们很可怜,把我抚养长大,我有时很迷茫,不甘心做一个平常的,一无是处的人,我初中没毕业,就想去闯一闯,结果,在南京被判了七年,他们为我流过不少眼泪,我欠他们的!/p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含着泪花。/p
我也不由一惊,一副桀骜不驯的他,身后也是这么悲催的故事,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只紧紧攥住他的手,说道:生母没有养母恩,这也许是命,别胡思乱想了,他们视你如亲生,你可不能自暴自弃....../p
他打断我说: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p
他发动了汽车,拐进他的村子。/p
我猛然觉得,初次到人家里,又有老人,咱空手不好吧?路口有一家小超市,我让他停一下车,我下了车。/p
他似乎知道我要干啥,对我喊道:别乱买东西,家里啥都不缺!/p
我径直走进超市,买了一箱奶,一箱八宝粥。一共花了60元。/p
他也没再拦我,不管东西多少,最起码证明咱懂事。/p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个造型。/p
他从最北边的路口朝里走了四道巷子,再越过几户人家,他停住车,对我说:到了。/p
大门左边是一堆棉花杆杆,大门有点破旧,门框上贴着对联:迎春迎福迎平安:接财接顺接如意!门右边一棵干巴拉矶的枣树,上面缠绕着枯萎的丝瓜秧。/p
孙玉孔下了车,用手拂了拂头发,对我笑了笑,说:到了。又对我朝前边一排新房子指了指,说:那是我的新房子。我坐牢时候盖的!我没出钱,没出力!/p
他好像很内疚。/p
我说:以后多挣钱,让他老两口享享福。亲儿子打爹骂娘不有的是。/p
我拎着东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砰砰地敲了几下门。/p
里面传来一阵狗叫。/p
门开了,一个头发斑白老年人眼神显得很浑浊,孙玉孔先说道:这是我爸。/p
我礼貌地称呼道:大伯好!/p
我们走进院子,一条大狼狗还意犹未尽地在墙的一角狂叫,被主人吆喝一声,不吱声了。/p
还没进屋,孙玉孔在门外喊道:老妈,您宝贝儿子回来了!/p
一个老太太从屋里走出来,看看孙玉孔,再看看我。/p
我说:伯母好,并递上手中的礼物。/p
老太太不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