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还没有升起,四周陷入无边的黑暗,我点燃一只烟,享受夜的宁静。/p
一阵摩托车的马达声传来,随即一道刺眼的灯光由西边的公路向这条小骆射来,伴随急剧的刹车声,摩托车停在了我的身边。黑灯瞎火的倒把我吓了一跳,我正纳闷间,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刘哥,咋这般雅兴?”/p
我一听是常建,忙说:“咋这么晚了往这跑,有啥事吗?”同时我忙站起,放下吉他,掏出烟递给他。/p
他说:“白天我也捡棉花,想来看你,但你也捡棉花呀,于是,忙里偷闲,抽时间来找你玩。”/p
他这么一说,还挺让我感动的,我忙说:“走!咱屋里坐。”/p
于是他扎好车,我拎着吉他,拿着马扎,来到我的小屋。但我顿觉不妥,他的姐姐,就在隔壁住,怎么也得先让他去打声招呼,否则人家会说咱不懂事。我就对常建说:“你这大老远来了,应该先跟你姐姐打声招呼吧?”/p
他扭了一下脖子,发出“嗯”的一声,不好意思笑一下说:“差点搞忘了。你等我一会。”他边说边走向他姐姐的屋子。/p
我虽然在唐球家里住了快2个月了,但真正还不认识常建他姐姐,最多见了两次面,还都是匆匆的背影,他姐姐很高,气质很不一般,可能也不干活,也可能呆在家里照看瘫痪的母亲。总之,他姐姐不怎么同别人交往,高傲地活在自已的空间里。/p
常建过了有大约十分钟,走进我的小屋,不忘缴功地说:“最近睡觉睡的好吧?公鸡不打搅你了吧?”/p
我不无感激地说:“常兄弟办事效率就是高,倒不知那只鸡咋样了?”/p
他爽快地一笑说:“你交待的事,兄弟不含糊,立马通知我姐姐,给宰了!”/p
我一听,也很过意不去,人家养只鸡留打鸣用的,竟因为我的不适给杀了,有点愧疚。/p
常建对我说:“那天光听你弹曲子,练和弦,还没见你弹唱的水平呢!”/p
我问他:“你这大老远来就为了听我唱歌?”/p
他扭了一下头,嘴角抽搐了一下,笑着说:“我要好好拜师学艺,不求多高,有你这一半的水平,十个媳妇也不愁,眼神露出满满的崇拜”。/p
于是我也不能扫他的兴,也不推辞,就坐在床上抱着吉他为他弹了一首《同桌的你》。这首歌是四三拍的,降b调的,运用的都是复杂的大和弦,歌词也比较接近现实生活,让别人回忆,留恋那远去的校园时光,我唱歌很有天赋,模仿力也很强,他被震撼的同时,也被彻底征服。我虽不是专业的,但对于初学者而言,我绝对是大神级的了。弹吉他在屋里和外面的效果是不一样的,特别在这小屋子里,更能产生环绕音的效果,立体音也特棒。在野外根本不出效果,音质不扎实,都是飘的。/p
随后我又弹一首周华健的《让我欢喜让我忧》,然后又一首《外面的世界》!这些歌曲都有吉他专谱,包括指法都特讲究,也是我最拿手的保留曲目,别说打动听众,有时自我都会陶醉,所以,我爱音乐,并很好地去诠释它。/p
几首歌弹唱完毕,常建不知用什么话来形容他的感受,抓住我的手,看了看,说:“并不奇怪啊,咋会配合得这么好呢?”/p
我象他解释说:“任何事情都是会了不难!难了不会。只要勤学苦练,谁都可以登峰造极!手指都是独立的,都有记忆的,根本不用大脑去支配他们,他们就各就各位,各负其责!”/p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p
他又神秘地对我说:“每个团场都有一支文化宣传队,也就是文艺组,这马上元旦了,凡有音乐特长的人一但加入了那个组织,可比捡棉花舒服了,好吃,好玩,还有钱拿,就凭你这两手,怎么也得是文艺骨干。”/p
我说:“那敢情好,要想玩,下游船!要寻欢,唱戏班。我以前在乐队时,每天都花天酒地的!”/p
他一愣,说:“怪不得你弹的这么好,原来乐队出来的,还深藏不露!”/p
我也不谦虚地谦虚说:“都是过去的事了,那时在深圳夜总会干过的营生”。/p
我不可能说实话,如掏心掏肺说我在阿拉尔演出的乐队,说不定他也去看了,即使没看也许听别人说过,那不是自寻其辱吗?咱干脆吹远一点,让他无从考证。/p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太保守了,大才小用了,屈才啊!你的事我帮你办,你说你吧!咋大姑娘要饭————死心眼。你要关系有关系,团才是你老指导员!要才艺,有才艺,而且包你艺压全场,你说你非跟棉花过不去,你呀你!”/p
他很替我报屈。/p
我倒不知怎么安慰他了,仿佛耽误前程的是他而不是我一样,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p
即然我跟他说了我是在乐队呆过,咱就接着半真半假地吹吧!我又说:“我演奏笛子的水平达到中,高级水平了,单吐,双吐音也出神入化了,骏马奔驰保边疆八拍的拖音我很轻松。架子鼓,电子琴了,都会,还跟他说:“音乐吗,一通百通,举一反三,要么人家怎么会说:隔行如隔山呢”!”/p
我说这些的时候,表情认真而严肃,并用了很多术语,为自我镀了厚厚的一层金。/p
他对我说:“你一天就知道捡棉花,真替你急得慌!八团文艺小分队马上要成立,这方面信息我比你灵通,到时我举荐你,你别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