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经过了一些事情, 吾便同他成了莫逆之交。”白龙直接将中间好长一段回忆全部略过了, 只拣重点来说，“他从吾这里学到了控制记忆, 制造幻境的窍门, 经过几番改动, 便成了他自己的招式，就是吾, 也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更别提破解他的法术了。”/p
“这么说, 我的记忆, 是被他改动的？”容谦眸光微动。/p
“你心里一直都有答案，何必再来问？”白龙闭上了眼睛，“吾说的他是谁，你也应该很清楚才是。”/p
“只是心里有些模糊的猜测罢了。”容谦笑了笑, 又正『色』起来, “敢问前辈, 他……还活着吗？”/p
“一般人活不了这么久, 但如果是他，吾也保证不了。”白龙的声音里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沉痛，“他不仅囚禁了吾, 连白龙一族也……”/p
没一个活了下来，唯有它在这阴暗的地底苟且偷生。/p
开头一千年的时光，它每日都想着要报仇, 可现在，万年时光都已经过去了，又能怎么样？它即使想报仇，又去找谁呢？/p
“你杀不了我的。”那人调笑般的语调似乎就在耳边回响，“你『性』子太直，非黑即白，这样的你，是永远也杀不了我的。”/p
“倒不如丢了报仇这个想法，就这般活下去。”/p
它初时对这番话是不屑一顾的，可现在，却开始『迷』茫了。/p
即使对方没能飞升成功，有了转世，它就真能下得去手吗？/p
“不过……秋水镇……这个地名吾并没有听过，帮不了你。想来应该是与他无关的。”白龙沉『吟』了片刻，说道：“但若真是他，你们再怎么逃避也是没用的。这次任务不接还会有下次，甚至你接的是这个任务，转头就变成那个任务了。吾探查过许多弟子的记忆，所以稍微了解现如今归一门的情况。直到现在为止，你们用的还是他当初成立归一门时用的框架，基本没变。所以他想要在里头做手脚，是极为容易的事情。当然，也可能是其他人动的手脚，这些都说不准。”/p
“不过契约既然已经立下了，你们就去一趟吧。”/p
“我们并没有想过逃避。”容谦说道，“只是师兄他近日常常被噩梦所困，睁眼闭眼都是秋水镇的景象，让他不堪受扰。”/p
“哼，说了这么多话，你只是想让吾替他遮掉这段记忆吧。”/p
容谦笑了笑，没说话。/p
“不过是件小事，也值得你这般弯弯绕绕？”/p
“前辈见了我，便能知道我身上发生的改变从何而来，若我不提前摊牌的话，想必前辈也不会这般爽快的答应下来吧。”/p
他说得轻松无比，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计划里，不曾出差错。但身上的衣服却是破破烂烂的，沾满了泥土和未干的血迹。/p
“拿自己做饵来让吾撒气，是看准了吾暴怒之后的那点愧疚吗？毕竟龙族很少有人会对幼崽下这么重的手，更别提你还是最后一个了，价值高得很。”白龙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该庆幸你到了现在才同吾相认，不然……”被人用阴谋诡计陷害到这种程度之后，白龙最恨的便是这样的人了。/p
“若真是这样，我会换一种方法的。”/p
“死？”/p
“也不是不可以。”/p
“值得吗？为这么一个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人心易变，更何况修道之人寿命比凡人更长，谁知道他过了这段日子之后会不会翻脸于你。”/p
“这个问题，之前好像也有人问过我，问我值不值。”容谦看了眼远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陆易，眼神里满是宠溺与无奈，“非让我来说的话，这个问题我从来没考虑过，我只想努力的为他解决一切烦恼。不想再让师兄『露』出那样脆弱的表情了，他的一辈子，合该轻轻松松的过下去，至于背地里的阴谋诡计，我虽然不会让他被人蒙在鼓里，却也不会让他受到牵连。”这是他前世惨痛教训得来的经验。陆易不是菟丝子，也做不来笼中鸟，一味的让对方躲在所谓的世外桃源里，只可能害了对方。倒不如让对方在他的限制下，慢慢的去接触这些事情。/p
纵使以后真有了什么，也不至于昏头昏脑。/p
“愚蠢！”/p
白龙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是想拿自己当靶子替陆易挡刀，忍不住骂道。/p
“前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蠢也好，傻也罢，即使他有一天会背叛我，我也甘之如饴。”容谦低头咳了两声，又咳出了几口血。/p
白龙不想看他那糟心样，气急败坏的将陆易挪了过来，一口气喷在对方脸上，又朝空中虚画了几笔，临时加了一层印记上去，用来阻断陆易的噩梦。/p
见对方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舒缓了不少，它没好气的啧了一句什么，又将人挪到了容谦旁边。/p
“身体没好就先到吾这里养伤吧，吾也顺便教你些东西。”它不情不愿的说道。/p
“多谢前辈。”容谦忙应了下来，随即又挂上了他的招牌微笑。/p
“……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p
“事实上，我师兄一直挺想瞧瞧龙到底长什么样子的，不知前辈介不介意……”/p
话还没说完，容谦便又被白龙一尾巴扫到了泥里。/p
“等养完了伤，你就带着你的师兄给我马上滚蛋！”/p
这次的问心路，陆易又是一路睡过去的。/p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望见的，便是容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