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呵斥之后,镇愈早已因为害怕而浑身颤抖, 泪流满面。/p

“师祖, 师祖,求您了, 您可一定得帮我一把。”他说罢, 便不管不顾地一路膝行至老头面前, 什么颜面都不要了,只跪着抱着老人的腿不放, 泪水留到嘴里满是咸涩的味道:“师祖, 我还不想死。您就大慈大悲救救我吧, 师祖, 求您看在我师父的面子上……”/p

他哭得伤心不已,头几乎都埋到了地上,老头尚未有什么表示,倒是那位白发婆婆见不得这情况, 又听他提到了自己几乎是一手带大却因为意外而早逝的徒弟, 原先硬下的心便被人拿铁锤重重的敲开了一条裂缝, 再也不能坚强下去了。/p

“你个不争气的!居然还好意思提你师父!还不快起来!跪在这里鬼哭狼嚎的像什么样子!”她嘴上骂道, 却在镇愈起身时用手里的拐杖悄悄扶了一把。将一切都看在眼底的老者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回去坐到了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道愈。/p

“所有的徒弟里, 我们最宠的就是小七,因为只有他一人是被我们俩一手带大的。但小七早逝,你则是你师父唯一的徒弟。”/p

“平心而论, 三代弟子中,你资质平庸,心『性』也一般,我们两个不缺徒弟,也不缺徒孙,但因着你师父的原因,虽说不得分外照料你,可一路走来,你能得到的东西比旁人还是要多上许多的。这点,你承认吗?”/p

他这么说,道愈哪敢摇头。况且老者说的都是真话,他天资有限,若非两位师祖对他分外优容,他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今天这个修为的。/p

他也不说话,只把脸上剩下的泪水抹了,恭恭敬敬给坐在上首的老者磕了个头。/p

老者这才点了点头。又继续说了起来:“此次出行,我和淑容原本不愿意带上任何一个人上路。归一门里不是没有其他人要去,都被我们拒绝了。这是因为知道这宝藏不是那么好拿的东西,带着人去,若是未能带回来,便成了另一桩祸事,我们两个没把握,自然也就不愿意去冒这个险。却没想到你好好的门派待不住,居然跑到半道上拦住了我们。”/p

“那个时候,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话吗?”/p

镇愈刚刚落下一点的心又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他绷着干涩的嗓子,一字一句的说道:“生死由己。”/p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p

“……我说我断不会连累两位师祖半分。”说完这话,他眼底的水汽又涌了上来,张口便呼道:“我师……”/p

“我知道你要提你师父。”老者平静的打断了镇愈的话,“他死了,我们是最伤心的,所以更不想让任何人借着他的名头生事,你若不想活了,只管继续提下去。”/p

镇愈身体一颤,不甘心的闭上了嘴。/p

“小七临终前叫我们两个好好照顾你。这一照顾,便是几百年的时间。凡界的孩子,十五六岁便要自己出来讨生活了。我们修真界的孩子,虽说比他们晚点,却也不至于几百年之后还需要人一一照顾。”/p

“所以,我们最后再帮你一次。此次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不必再来求我们了。淑容。”老者轻呼伴侣的名字,“你看怎么样?”/p

白发婆婆叹了口气,闭上了眼,“这样也好。我没有意见。小七这孩子也去了那么久,我们早该放下了。”/p

“那便这样定了。”老者捏了捏鼻子,一时间看上去无比疲惫,“我们两个现在便去找弱水宫宫主替你说情,你且在这呆着等着我们的消息罢。这期间若是你再惹出什么祸事……”/p

“不会了!”镇愈一个激灵,连忙答道:“我一定乖乖的待在这里,哪里都不去。”/p

“那样最好不过。”丢下这句话,两位老人便相携离开了屋子。/p

镇愈只能待在房中,焦躁的等着他们的消息。/p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时间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出现,就连呼吸声也被人非是本意的降低了许多。/p

过于安静的环境里,人总忍不住胡思『乱』想。尽管一个劲的劝说自己要冷静,不能想太多,可镇愈脑袋里却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刚才的情形。慢放,快放……无论是哪种回放方式,毫无形象的下跪求饶,师祖冷冰冰的拒绝,自己当时的绝望,峰回路转迎来的希望……以及代替救命之恩,被要求彻底封口的师徒关系,无论是哪种,都足以让镇愈的心境濒临崩溃边缘,最后终于忍不住狠狠的锤了一把桌子,巨大的响声将他吓得给呆住了,随后便是无缘无故,不,大概是隐藏于心底太久的恨意在心中冉冉升起,再也无法压制了。/p

“那两个……”该死的……/p

后面三个字没敢说出口,可镇愈在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p

越是恨,造成自己如今惨淡下场的原因便找到了主谋。当初若不是他们强行要求自己的师父早日冲击化神,师父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被天雷劈得尸骨无存?镇愈恨恨的想道,若不是自己的师父去世得太早,他也不至于只到今日这般修为。那两人一路上只说自己眼皮子太浅,可眼皮子太浅是谁害的?还不是他们俩。/p

想他一个孤儿,被师父抱回门派,可以依靠的就只有师尊一人而已,不像其他师兄弟,或是归一门出身,或是其他名门正派,就连天赋最差的王师弟,出身凡界,可家里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压根不会缺衣少食,这样的人家,天生就比他镇愈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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