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黄衣的女弟子身体一抖,不等她责难就率先跪了下来,身体缩在对方的影子里,显得无限渺小:“请师尊饶命,请师尊饶命……”她拼命地磕着头,一声一声响亮极了。明明室内早已铺上了柔软的地毯,她却还是磕出了伤口。/p
“磕什么呢?”被叫人做是师尊的女人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不悦地蹙起了眉。/p
就像身体被人定住了一样,那名黄衣弟子不敢再动弹,只是仍旧保持着俯首叩拜的姿势,身体也在微弱地颤抖着。/p
“你跟我,跟了多久了?”冷不丁的,宫装女子忽然问道。/p
“二十年零一个月。”像是得到了某种希望一般,黄衣弟子急忙说道,“我对师尊您绝无二心,况且我……”/p
“都二十年了啊。”宫装女子打断了她的话,喃喃念道:“二十年了……”/p
她转过身,伸出手,抬起了对方的脸。那张脸上早已涕泪横行,头顶上更是被生生砸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包,不仅算不上美丽,甚至还叫人恶心。/p
可宫装女子并没有在乎这么多,她真的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师尊,拿出帕子,一点一点,替弟子将脸细细擦了个干净,就连血『液』,也被她用术法给止住了。/p
清理完的面孔,很美,堪称绝『色』。即使是额头上的伤口未能完全痊愈。/p
“二十年了……”她冰冷的手指划过对方绝美的脸蛋,又痴『迷』地徘徊在对方乌黑如墨一般的头发上。/p
“年轻真好啊……”/p
“师尊!”被她捏住了脸的弟子发出了一声哀求,“求您不要!”/p
“不要?”宫装女子如同小孩般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可手上的力气却在逐渐加大,“为什么不要呢?”/p
“我是在为你好啊,翠羽。”她低声说着,如同情人间的呢喃。/p
“明天,明天就会有一个和你同名的孩子来顶替你的工作,她会和你一样蒙着脸,光看身形,谁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差别。”/p
“你会留在最美的一刻,她也会……翠羽这个名字也会……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弱水宫也是,我也是……”/p
手上的肌肤渐渐开始暗沉,不再鲜活,黄衣女子的身体一点一点瘫软了下来,又慢慢开始变得僵硬。她仍旧睁着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眼角还噙着未能流下来的泪。/p
宫装女子舒服地舒了口气,松开了手,黄衣女子便如同一只破布娃娃,从长长的台阶上滚落了下去。这么大的动静,宫装女子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神『色』如常地转过了身,借着铜镜,一点一点的『摸』着自己的脸。/p
“我还是那么美……不,我更美了……”她痴『迷』地『摸』着自己那重新恢复光滑的脸颊,『摸』着自己全无痕迹的眼角,手掌下,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的鲜活,她冲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镜子里的她也眨了眨眼睛,眼波流转之处,楚楚可怜,和刚才那个女弟子一模一样。/p
“张郎,我美吗?”她望着虚空,痴痴的喊道。/p
没人回答她。/p
可她却满意的笑了起来,如同得到了情人肯定的答复,伸手『摸』了『摸』头上碧『色』的宝石钗,一脸娇羞。/p
“我是知道的……你对我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