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金色的波浪卷,穿着细长的黑色高跟鞋,紧身衣,扶着钢管倒下去,做出性感的姿态。/p
台下呼喊声更大了,周围的人们都被表演吸引去,没有人点酒,光线那么暗,领班看不到我在偷懒的。/p
我走出吧台,在木椅上坐下。/p
身边的男人有所察觉,他径直的看过来,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又微微一笑。/p
四周那么黑,或许是在黑暗中离得近他才看得见我。/p
我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看见他有些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又赶紧收住自己的血盆大口。/p
听着音乐,我放松双腿,站了一天,感觉身体不是很舒服。说不上来的难受急躁,似乎比昨天更严重了。/p
旁边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瞥向我,我心里暗想:买票来看脱衣秀的,盯着我干什么。/p
难道是被我吸引住了?/p
台上性感的女郎脱下了最后一件衬衫,露出花边内衣,她随着音乐跳舞,一边背过身,挑开最后一个枷锁。/p
在台下疯狂的呐喊中,灯光一瞬熄灭。/p
怎么说也是正规场所,还是得玩这些虚的。我看着全场灯光要亮起了,连忙爬回吧台内部。/p
刚一转身,手忽然被捉住。/p
回头,他看着我,一脸无害:“你叫什么?”/p
“莫妮卡。”/p
我报上自己的工名。/p
他似乎不满意,轻蹙着眉头,一点点松开我的手:“这不是真名吧?“/p
“领班取的,洋气。”/p
我解释。/p
他:“那你以前的名字叫什么?”/p
“我是孤儿院出来的,被养大到现在,我记得妈妈小时候叫我丝芙妮,但现在不怎么用这个名了。”/p
他略带笑意:“为什么?”/p
“因为不洋气呀。”/p
我一溜烟钻进酒台里,在领班扫来的视线中拿起一个个杯子擦。/p
我趁着领班不注意的时候问他:“你叫什么名字?”/p
他转动尾戒的手一顿,想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愿意告诉我,正想说算了的时候。/p
“我叫……伊尔加美什。”/p
我又开始擦着桌子:“啊,像是个古希腊的神话名—”/p
他笑了笑没说话。/p
另一半传来一声大叫:“莫妮卡!”/p
“在这。”/p
我朝领班看去,他的脸一下子塌下来,指着我的衣服:“你为什么擅自更换衣服?上班前没教过你吗?”/p
“啊……发的衣服太小了,我…我穿不下。”/p
“荒谬!赶紧给我换回来。”/p
……/p
我再一次清凉的暴露在空气中,蜜色的皮肤被风一吹就起鸡皮疙瘩。/p
钟表指针到了晚上五点,这意味着还有半个小时我就下班了。/p
吧台边已经没有人了,那个清秀的男人已经离开,我忽然有些失落,酒吧里人烟屈指可数,服务员都开始扫地了。/p
或许是周三的关系,明天还有一大堆人要上班,我把东西收拾好,和领班打了声招呼,提着一袋垃圾,就出了店门。/p
天空还是漆黑一片,甚至十字路口一辆车都没有,城市还沉溺在睡梦中。我去把垃圾扔掉,蹦蹦跳跳的拉紧衣服往出租房走。/p
踩着地面的雪花,倒映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p
这是我小时候玩的游戏,那是在教堂门前唯一不用钱的玩具。/p
我只记得这些零零碎碎不重要的,小孩子就是这样—/p
哼着今天夜店反复放的一首歌,穿过漆黑的巷子口,就是我居住的房间。/p
一室一卫,客厅就是我的卧室,地方小,房租便宜,我从上个星期开始租的。/p
开门锁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盯着我,一回头,什么也没有。/p
我心里一阵发毛,赶紧冲进去反锁门,扑到床上,默念:“上帝!上帝!没有鬼!没有鬼!”/p
我很怕鬼,也不知道这毛病怎么还没有改掉。/p
在初日升起之前,缩在被子里的我就浑浑噩噩的睡着了。/p
一觉醒来,晚上七点,腹部空空的,我也没感觉到饥饿,只觉得自己四天没怎么好好吃饭,这样下去不行。/p
路过一家餐厅,我从橱窗看进去,一盘盘意大利面牛排让我索然无味,看着就没胃口。/p
反正也不是很饿,我想着少吃一顿就能省下一餐的钱,也不想吃了,拉近大衣,往打工的酒吧赶。/p
我是晚上十点的班,现在还早,说不定可以去混点加班费。/p
这样想着,脚步更轻快了。/p
在一个巷子拐角处,我与一个行人撞了个满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