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永远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在和平国家中抱怨生活的压力,上司的压榨,同事的排挤。/p
来到这里,你根本不想理睬人与人的关系,没有时间唉声叹气,每一个早晨,看到出升的太阳,他们当地人都要感谢上帝。/p
武装派操练完毕,驻守军面对落日,悼念昨日死去的战友。/p
我活着那么多年,第一次看见这种场景。/p
途中有一个小姑娘对我点头问好,她面上洋溢着笑,肩上扣着军徽,是一名代表卫生与健康的军医。/p
这里是一个集市口,她与其他几名人员搬着大铁缸,一揭开锅盖,原本在废弃建筑下坐着等待的人群一拥而上,围满了瘦小的身影。/p
只听见她大喊:“不用着急!每个人都有!—哎!每人限领一份,按每家每户人头算!”/p
她们在派发粮食。/p
这个城里住着的都是军人的家属,老弱病残,依靠每日的补贴过活。/p
妇女背上背着不足月大的婴儿,干瘦黝黑的身躯在人群里挤的东倒西歪,更是有几岁的小孩被鸡倒在地,哭着喊妈妈。/p
一片混乱,那小军医急了,一个盖子砸到饭缸上,大呵:“抢什么抢?一个个来,排好队!不然谁也别想吃饭。”/p
民众怒目圆瞪,僵持一阵。/p
“看什么?不服气吗、我是军医部队阿达娜,有不满可以去投诉我。大不了革职,但是这种抢救人的工作,少一个医生就少条军人的命!你们都是军人家属,落到哪家头上都说不定。”/p
她的名字竟然与伯爵夫人重名;我觉得有趣。/p
民众大多数都是老人小孩妇女,家里的顶梁柱都在军队里,他们不敢惹军医,接二连三的在后面排起长龙,不满只能吞进肚子里。/p
我混在队伍里,接过盒饭,学着当地人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军医阿达娜回礼,用英文虔诚的说:“愿主保佑您。”/p
朝日打在阿达娜脸上,右肩扣着阿克里的国徽,身上的迷彩宽松肥大,腰上系着几乎永不离身的医药包。/p
我走到一个空旷的角落,打开军粮,里头一包米饭,一个加热袋,一小格蔬菜和牛肉。/p
本来想扔掉,只是好奇使然领取,余光撇到一家妇女,狼吞虎咽的吞咽粮食,动作又僵住了。/p
我递给了她们。/p
在里头逛了一阵,到了夜晚军营里有宵禁,我观察着每个人归家的动向,判断哪一个区域是住宅区,哪一扇门后没有人类的呼吸声。/p
看准后潜伏进去,入目是一间空房,床上光有一块木板,其他的都没有布置。/p
这再好不过,我翻身躺上去,汇总今天的收获。/p
根据今天的收获,得知这个洲是处于分裂阶段(政府党与民主派)。/p
山脉后还有另一个防御点,扎营的是代表政府的联盟军(武装派的敌人),那就是前线交锋点,日报上写着,前方战线已在主力点集火交战,但哪方压制哪方,现在还没有定数。/p
输的一方逮捕的人都会被绑到操练场上一个个爆头,作为背叛者的惩罚,杀鸡儆猴。/p
躺在木板上,睁着双眼,忽然感觉到隔壁传来细微的呼吸声。/p
一墙之隔,住的是一名外国女记者,她刚回来,正在家里拭擦单反镜头,桌面上的工作证上写的:莉莉安。/p
我翻身起来,走到她门前敲响房门。/p
“谁?”/p
门被拉开,探出一个头颅,她看上去二十七八,说着英文,应该是欧洲国家派来的战地记者。/p
我给自己捏了个身份:“你好,莉莉安,我是刚搬来的记录员,来自加州。”/p
“记录员?—哦,你好。”/p
她疑惑的问:“找我有事吗?”/p
我笑笑:“只是打个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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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又躺在冰冷僵硬的木板上,昏暗的环境中,白日里想忘却的事情涌上心头。/p
……/p
“丝芙妮,德国战败了。作为战败国,他们签署了无条件投降书。”/p
我在软椅里,眯着眼睛,望着携带朝阳归来的斯蒂安,他穿着新世纪西装革履,俊秀的面容带着微笑:“醒一醒,来看看我给你带的新玩意—”/p
“是什么?”/p
他伸出手来,是一杯银色的子弹,我拿起来掂了掂,还挺沉。斯蒂安又从背后掏出一把手枪,递给我。/p
“试试?”/p
我并不会玩这个新玩意,也不知如何把子弹插进枪里,研究一阵,逐渐失去了兴趣:“这一点儿不好玩,和小孩子的次水枪一样。只能放在家里当摆件。”/p
我垫脚把手枪放在墙壁的展示柜上,回头问他:“你刚才说什么?”/p
“世界大战结束了。”/p
“噢,这可太好了,你终于可以呆在家里浇花喂狗了,我可养的烦了。”/p
斯蒂安苦笑,拿着床台的浇花壶朝花园走去,一开门,狗便跳起来扑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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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狗是1940年在集市上从一个狗贩那里买来的,之后就一直丢给斯蒂安来养,然后在1946,斯蒂安离开后我去往布加勒斯特的路上走丢,直至今日,也应该死去很多年了。/p
我时常会回忆以前的事情,我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会让我沉溺在以前的幸福里而消极于眼前,但真的轻松愉悦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p
一间房间,一个木板床,头顶悬挂着裸露的白灯泡,窗外时不时有军官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