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了,明天初一了,殇衒就快要回来了。”说完,血月能看见一旁站着的子裳眼睛突然一亮,便又快速的敛了下去。/p
“嗯,这么说来,也快腊八了。”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里偷偷淡淡的哀伤,没有刻意的隐去。/p
“是的。”/p
“出去吧,今晚好好留在这里,我有事出去,记得有人来都说我出去玩去了。”/p
“嗯,属下知道了。”/p
夜里的雪越下越大,簌簌的飘着,冷进人的骨子里,一身鲜红色装束的人跳过高墙,快速的离去。/p
京郊外,小土丘上长满了杂草,有几块土块裸露出来,周边有一些残垣断壁,还有一些已经被雨水腐蚀的木块躺在地上,黑炭一般。/p
不远处,还有一个凉亭,可惜凉亭顶盖木制的已被火烧光了,只剩下那些石块石桌倒在地板上。/p
放眼望去,尚且能看见这里曾经建有一所房子,而且还不小,似乎这里曾经经历了一场浩劫,最后所有的房子被摧毁,房木倒塌,成为废墟。/p
一年年的过去,只剩下这些残壁断木在冷风中静静等待,等待着它们的主人归来。/p
记忆还在昨天,这里有最热闹的笑声,有最漂亮的房子,有最珍贵的财物,还有最珍惜的人,可是一场大火,一场厮杀,这里……/p
脑海里,是一段段记录,那些像电影一般的镜头在脑海慢慢划过,最后却什么也抓不住,只留下一段记忆。/p
脚步轻轻,她生怕踏坏了这里的草,破坏这里的一丝一毫。/p
她没有经历过这里的一切,她只是用身体在感受,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曾经发生在这个身子里,犹如她自己亲临。/p
来到一处相对杂草较少的地方,周围是水泥铺平的地,裂开的水泥地处长出了不少灌木丛,但依稀能见一处地上写着几个字——月儿爱爹爹娘亲。/p
轻轻的蹲下身子,周围已经黑暗下去,夜幕降临,可是那几个字却刺生生的在眼前,那么的清楚。/p
身子似乎也能看见这周围的景物,一阵哀伤从脚底袭来,遍布全身,让人忍不住的沉浸在悲伤里。/p
寒风呼啸着,耳畔是冷入骨的风,忽然,一阵奇怪的响声传进耳朵,声音不大,可是一向敏锐的血月却能感受到异常,根本就不敢在此多呆,站起身子,朝着树丛里飞了过去,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p
“主子,人呢?”/p
“看来让她他给跑了。”/p
“她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他们好不容易才追了过来,没想到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真是郁闷。/p
“速度不快能行吗?能在暗地里潜伏了十多年的人,能让我们轻易找到?”男子敲了敲身旁的人的头,翻着白眼,没好气道。/p
“这样说也是。”对方还是一副深沉的点头,陷入思考。/p
一旁的男子却不耐烦的缩了缩脖子,瞧着他的头,“走啦,冷的要死,居然什么都没发现,下次小爷一定不能让她跑了,否则我颜面何存?”/p
身后千昧头点了一下,看着少爷快步离去的身影,心想着,是你自己说这个人很狡猾没那么容易抓的到,你现在倒蛮有信心的,不会是假的吧?/p
而且少爷,你什么时候有过什么面子?现在倒关心起自己的面子了。/p
血月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想到那天在睿王府见到的那个男子,听说,他是南宫澈的弟弟——南宫修离?/p
他来查什么?难道是查她,跟踪她的?刚才他说的‘潜伏了十多年的人’,难道是这个男人知道了些什么?/p
虽然有疑惑,但是血月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毕竟她的身份很快就会浮出点水面,让这些觊觎了那么多年的人们好好的慌张慌张。/p
她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鼻子的七岁孩子了,她是血月,一个地狱来的魔鬼。/p
看着身后的一片荒芜,虽然已经进入了黑夜,可是远处最热闹的京城街道恍如白昼的亮光还是能照了过来,依稀间,还能看见当年这里一朝毁灭的场景。/p
“等着我来给你们报仇!”红色的大炮被风掀起,衣袖一挥,人影在黑暗的暗角里穿行。/p
过了许久,一身红袍的血月便停留在了一块平地上,面前不远处新种上了几棵并排的柳树,柳树后边还有两株竹子。/p
两株竹子似乎长了好多年了,冒了许多的新竹,占据了很大的一块面积。/p
两株竹子本该相距很远的,可是这些年的冒笋,两株竹子相互靠近形成了一个门的形状,俨然像大门口的两个侍卫在看护着里面的一草一木。/p
寒风吹的急,高大的竹子被风的左右摇摆,发出一声声如同鬼哭般的声音,咿咿呀呀,好不可怕,给这个本就寂静的冬夜里增添了几分的可怖。/p
血月先是看了看两株竹头,发现这些竹子越发的粗壮扩散开来,再抬头望着竹子的最高处,她突然笑了。/p
没想到这些竹子长势惊人,不过短短几年的光阴,这两株竹子已经长的如此繁茂。/p
她记得自己最早的时候只是拿了几截青竹过来,然后钉在现在这两个方位上,还有后方那片土地上。/p
本也不是为了种竹子为目的的,只是当时刚好用上竹子,便钉了上去。却不想,竹子像是有了灵性,几个月后长出了叶子,随后几年的时间,便一直在生长,这么些年,也长成这般的庞然大物了。/p
寒风还在席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