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你也敢直呼夫子的名讳。同样是一年班的学子,人家能在考院破知识障,你今年连个秋闱名额都混不上,你该是有多蠢才有这么大的差距。”/p
这名夫子说这话就有些不讲理了,整个一年班也就袁烜和另一个考生拿到今年秋闱乡试的资格,其余都被二三年班和之前毕业的庐阳书院学子瓜分了。/p
不过陆华这一戒尺挨的并不冤,想要成为文宗必须在某一方面的学问研究极深,再有就是破了知识障,也就是能做到学识和意识的互相通达。/p
这些夫子的学问都不差,但也还没有遇到知识障,陆华的那个发问颇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挨打就成了必然。/p
“哎,我没看清夫子当时在考卷上写的是什么,但想来一定是让人振聋发聩的东西。可惜可惜,若是夫子能早一刻醒来,也不至于错过答题时间。”/p
范谦为袁烜不值,按照规定,袁烜所写的答案即使再出色也不能算了,因为过了时间写的就是违规,这份考卷就是作废处理,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少考一科还能中举的。/p
“不可惜不可惜,今日袁烜能成就学宗,莫说是丢了个举人,就算是失了个进士也不亏。更何况他今年只有十一岁,以他的本事,来年考个解元必定可期,我都等不及想要看看庐阳书院出个史上最年轻的解元了。”/p
说完了袁烜,众人的话题很快就转移到这次的四科考题,趁着众夫子在场,一些颇有信心的考生把自己的作答情况说于夫子,然后众夫子逐一讲解,考生们或躬身致谢或捶胸顿足。/p
待到众人全部说完,众夫子心中基本已有了大概的排名,彼此间相顾一看,个个脸上难掩喜色,这次合肥府要取举人名额二十四个,看来庐阳书院大有可为。尤其是听众考生一边说算学一科考的极难,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是很猥琐。/p
赵家现在很有钱,所以不缺好酒好菜,于是当晚师生同乐到天明方才散去。/p
袁烜依旧沉睡着没有醒来,虽然秦冕看过袁烜说是心神消耗过甚并无大碍,可米奇和阿福还是不放心,两人就这么守在大哥床前不敢合眼。/p
院里懒洋洋喝酒的四个老兵很没形象的讲着荤段子,不过眼光时不时的瞟向正中间的那个房间,不时的点点头。/p
“像是生死间走过来的人,说是半路上认识的兄弟我是不信的。”/p
“老卫莫要胡乱猜想,我看都是些好孩子,既然国公说了这是最后的差事,那么我们兄弟便看看,能做我们就做,做不得也就几个月的事情。”/p
“老张说的不错,做好自己的事,不快活也就几个月罢了。再说了,老哥几个都是老胳膊老腿的,人家是不是看得上我们都不一定呢。看见那个小胖子没,长大了那就是个杀神,他现在也就是技艺还没练熟,依我看来,再过十年或许江湖上又会出一个武学宗师。”/p
“是呀,人家身边有个好弟弟,他那个弟弟的师兄也不是等闲,反正我们四个一起上,如果不是拼命的话没有半点希望能杀死他。”/p
三个老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坐在上首的那个老兵反而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自己的酒,他始终记得国公昨日里对他说的那些话。/p
“都别说了!/p
国公爷既然不肯收我们做家臣而是把我们送到这里来,肯定有他的用意,不过我始终相信国公爷不会卖了我们这些老弟兄,或许这里才是我们兄弟发挥余热的地方。/p
国公爷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当了一辈子兵,到头来连个子孙后代都没有未免凄凉了些,如果屋里的小子愿意帮着我们养老,那我们做四条看门老狗又有何不可。”/p
“老大你说的不错,是我老卫多心了。要说起来我们这些人早就应该死在战场上了,能活到现在都是赚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养老,争取多赚些时日。”/p
“对,老大说的对,这里有酒有肉,赶我都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