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紫云监出了大事,容止水一愣。这么快?当即放下赤焰监监丞送上来的教学计划,急匆匆的就赶过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聂新月左侧穿着剑、一动不动侧躺在地的景象。
他一把拨开呆站在那里挡了他的路的程祈雯,半蹲下来来探聂新月的气息。
谁知他手刚伸到聂新月鼻前,地上的人儿一下子睁开了眼,满眼都泪盈盈的,开口就问候起别人来:“他奶奶的,你怎么来的这么慢,我胳膊都撑麻了。”说完呲牙咧嘴的撑起身子,“快……把剑弄下来。”
容止水这才注意到,那柄剑其实是一半刺入她的身体,一半在她的体外,被宽大的道袍挡着,看起来就像是整个都穿透了她的身体一样。她的右手又紧紧的抓着剑,才没让剑乱动。不过看着剑刺入的方向,怕是卡入了骨头里,这倒有些不好处理了。
他皱皱眉,一边以法术为聂新月止血,一边握上剑柄,刚要拔剑。“等等!”这一声断喝,完全看不出来她是个负了重伤的。
聂新月泪光莹莹的看着容止水:“我怕疼……”
容止水松开握在剑柄上的手,想了想,一副正经:“那只好让它长在里面了。”
聂新月继续泪眼婆娑:“你欺负我……”
容止水义正言辞:“不多这一次。”
聂新月咬牙切齿:“……”
容止水挑眉:“拔不拔?”
聂新月悲痛欲绝,从容就义:“拔吧……”
容止水满意的点点头,手再度攀上剑柄。
一声悲嚎划破天际。
围观的群众纷纷侧目,目不忍视。
大家不忍看的,自然不是聂新月,而是容止水被聂新月咬得死死的胳膊……
时间转回容止水拔剑之时,说时迟那时快,聂新月一口咬上容止水的胳膊,骨肉分离的疼痛她也只是轻声闷哼,反倒是容止水毫无准备一声哀嚎。还好聂新月很快就晕了过去。
从此之后,聂新月和容止水的绯闻从大家暗地里的猜度相传升级为光明正大的议论。对于容大司业与聂新月的当众*,灵墟有多少女子羡慕嫉妒恨得揉碎了心肝,就有多少男子暗暗偷笑少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
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出事当日,容止水为聂新月拔出剑,就直接抱着疼昏过去的聂新月回到沐月居。这时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沐楚沐大掌理才慢悠悠地出现在教舍,对于沈眉儿等三人的请罪,只是对着沈眉儿冷冷笑了一笑,“都自己去林至斌那儿领罚,散了吧。”说完拂袖而去。
他去的也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沐月居。门前他一阵犹豫,要不要进去?
紫云监的事沐楚懒得劳心劳神,可有这么一个不可能配合他、背后又有些江湖势力撑腰的长执事在,他也只好玩些手段,好名正言顺地换个长执事。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纵容竟然造成聂新月的无端祸事。林至斌的胆子再大,做事再不计后果,也不必要用自己的女人来害“容止水的女人”来试探他最后的底线吧?不管真相如何,他都没有拿到不利于林至斌的证据,不然这次再加上之前的那些就足以撵他出去。
虽然沐楚仗着有容止水撑腰、掌门“师父”相护,才敢这么玩,但若事出的太出格,灵墟的那帮子老顽固恐怕也要给他耳根子多念出几个茧来。
难不成是林至斌为了除掉自己,不择手段了?
想到这他反而勾起了嘴角,身形一晃,随风进入竹屋。
小屋床前,容止水专心致志的用法术为聂新月疗伤,白玉般的额角微微沁出一滴汗。床上的人儿时不时的哼上一声,眉头皱得像被团成一堆布料,皓白的牙齿狠狠咬着没了血色的唇。她胸前一大片暗紫色的痕迹,仿佛一大朵失了生命的莲花。
直至容止水收了手,她面色才缓和下来。
沐楚见容止水运功已毕,才问道:“这么严重?”
容止水长呼出一口气,调了下内息,“本就体虚脉弱,此次伤骨失血,损及根本。那时又强撑着说了许多话,耗了元气,才弄得如此衰弱。”
沐楚心念微微一动:“难道是怕程祈雯自责,才装作没事?”
容止水沉吟许久:“许是如此。”说罢冷冷的看向沐楚:“快些了事。”他这不容置喙的口吻俨然是在命令沐楚。
从沐楚进来起,容止水的脸色就很难看。起初还以为是他为聂新月疗伤耗损了真元的关系,现在看来,他是在……发怒?会是为什么发怒呢?
沐楚的视线移回聂新月的身上,心中若有所悟,也不理会容止水那副命令他的表情,当即哀叹一声:“有心无力。”
听了这话,容止水眉目之间透出凛凛寒意:“你是气我将她牵扯进来?”
“何出此言?”沐楚脸上显露出惊讶之意,他随意的靠到床边竹墙上,嘴角展开一个戏谑的弧度:“她与我有何关系,值得我惹恼于你?你多心了。”
见沐楚这样,容止水稍稍颦眉,视线又转回聂新月身上。“如此下去,恐怕有变。”
“何变之有?莫非你怕了这个小女子不成?你我兄弟,就实话实说吧,莫要害羞。”沐楚笑嘻嘻的也看向聂新月。容止水要与他谈正事,他偏偏就不与他谈正事。反正他喜欢胡作非为,容止水是知道的,而且对此毫无办法。
沉默。
还沉默。
继续沉默。
沐楚终于发现不对了,急忙上前弯下身子,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