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的过去,转眼就到了九月中旬,聂新月以重伤未愈为由,堂而皇之的逃掉了考核,连课也不上了,一心扑在筑基的修炼上,七八天的时间已将那本书背了个七七八八,只差收尾。
这一天,由于前一晚研究筑基之法到半夜,聂新月异常的困,出门连马尾也懒得梳了,直接用程祈雯送的白玉扣把头发一束,就跑到尚业殿去补觉了。
就在她在尚业殿睡得风生水起的同时,紫云监新人教舍,白眉博士拉开了那扇沉重的门,一出好戏悄悄的拉开帷幕。
今天的白眉博士和平时不同。他雪白的眉、雪白的发以及那雪白的长胡子,都想有了生命一样,在怒吼。然而博士只是一脸平静地站在教室的最前面。只是不知那平静假面下,隐藏着怎样的火山?反正,惹他生气的不可能是自己。
程祈雯将书翻到今日该讲的章节,自觉无趣的移开目光,看向教舍角落里空着的那一桌。
果然,新月又没来。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被清理出去?虽然她似乎和容司业有些交情……从传言来看,还不止“交情”这样简单。可每次问她,却都被她巧妙的将话题引开了。算了,无论传言怎样,新月总是自己的好姐妹。
“木连,你给我说说,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何解?”白眉博士阴沉的声音蓦地响起,惊得程祈雯一下子收回目光。
这不是月末考核的试题么?不知道木连写了什么答案,才让白眉老博士气成这样?
心里想着,程祈雯就不由地又将目光转到与聂新月同为最后一排的木连身上去。
木连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转动几圈略发酸痛的脖子,随即把身子往墙上一靠,挑衅似的看向白眉:“博士在问我?可是我不想回答怎么办?”说完,他又打了个哈欠。
白眉强压怒火道:“我教你。”
眼睛余光中,白眉一甩衣袖,左手掌中闪过几道紫光。
那是……听说在其他监府,博士和助教们管教学生经常会动用这种金系法术,不会伤人,可却能令学生浑身麻痛难耐。之前只是听说,今天终于能得见了?程祈雯心中有些期待,抱着幸灾乐祸的心再度看向木连。
木连眼中一阵慌乱,之前的傲慢全无。他猛地站起来:“你你你……你无权伤我。你若敢,我就……就……就告到司业那里。”
“司业?司业也是你们能找的?”白眉冷哼了一声,“看来在你们眼中别说我们这些博士,就连掌理,也是没有的?”
“博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了窗旁的一隅。那个说话的人脸朝着窗,单手支在耳后,一边从窗缝中窥视外面的风景,一边不紧不慢地道:“紫云监原来还有掌理啊。”
瞬间寂静。
然而短暂的寂静之后,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刹那间震耳的笑声如同山洪暴发,挤满了这小小的教室。
可是程祈雯笑不出来,相反的,她握紧拳头,深深地皱起眉头。前一阵子因为聂新月之事,沈眉儿丢了执事之位。取她而代之的正是这个说话的魏晋。新执事带头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无理了。
果然,老博士咬牙切齿的盯着魏晋,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半晌,他用尽全身力气把书往矮案上一摔,拂袖而去。
看来今天的课是上不了了,都是这个魏晋惹的祸!
程祈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手拿起书,狠狠的瞪了魏晋一眼,也离开了教舍。教舍外,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唉,刚刚差点就动手了。如果新月在的话,一定又会苦笑着摇头了。新月啊,你到底在干嘛呢?
这个时间,聂新月当然是在尚业殿里面睡大觉。
可是,睡到迷迷糊糊之间,聂新月心中隐隐的有一丝不安袭上心头,她猛的直起身子,明晃晃的阳光在她的身前拉出一条阴恻恻的影子。手忙脚乱的抹了一把嘴角残留的口水,她扭正身子,抬起头,努力的撑大双眼,对着眼前的人使劲解释:“我没睡,没睡,就是累了,趴了一会儿。”
可惜璀璨的日光十分的不配合她,刺得她费了死劲才弄开的双眼不得不再度合上。从上下眼皮间仅留的缝隙中,聂新月看见容止水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嘴角抽了一抽。她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奶奶的,古代就是不好,没手机,没电脑。无聊的时候连能打发时间的消遣娱乐活动都没有,害得她不得不被逼着用补觉来解决。这下好了,多日来的睡觉活动,终于惹怒了这位冰块大人。
想着想着,聂新月不禁挂上笑容,讨好道:“冰块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弟子这就去办。”
“你说什么?”容止水瞳孔一缩。
糟了,这想着想着,怎么就把话说出口了呢?
可是当聂新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已经晚了。容止水身周的温度瞬间又降了好几个点。
“我是说……”她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得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一颗小心脏是上蹿下跳百般扑腾。“是说……”
“说啊。”容止水挑了挑眉,那表情显然是说:你死定了。
可恨啊!要是平日惹了他便就惹了,偏偏现在有求于他。聂新月一咬牙:“我是说司业大人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威武非凡,最重要的是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了嘛。”
听闻这话,容止水把胳膊往胸前一抱,低头看她半天,才道:“看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