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婆婆一剑刺去,杜蕊微极其犹豫,往后退得一步。/p
“我虽传你三分心法,但却并非你师,你无需容情!你也莫当老婆子有甚么好心,你得本领若是太过差劲,传将出去,那丢得是西华山颜面!”/p
青叶婆婆冷笑一声,唰唰唰几剑,又快又狠,竟是剑剑不离杜蕊微要害。/p
无奈之下,杜蕊微只得拔出剑来。/p
二人剑出同门,你来我往,人影与剑影交缠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起先,杜蕊微颇有顾忌,施展起三分剑法难免力有不继,但青叶婆婆并不容情,招招狠厉。杜蕊微只得打起精神,尽展三分剑法。但见剑光如雪,偏又飘逸绝伦,女子施展起来,当真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p
少倾,突听青叶婆婆一声轻啸,一飞冲天,凌空一剑斩去。/p
这一剑直若日沉大海,看上去缓慢无比,实则气势凛人,正是三分剑法杀招,日落玉峰。杜蕊微横剑而立,山风拂其长发,胸膛微微起伏,竟不知躲避。沉央看得大惊,正想叫上一声,提醒她。却见杜蕊微突然迈出一步,身子往左扑出,至腰回折,挑起剑尖,一剑刺去。/p
袍角飞扬,剑气如虹,正正一剑刺中青叶婆婆剑光。两厢一冲,杜蕊微脸色一白,脚尖一掂,飞身而起,掠至青叶婆婆上方,猛斩一剑,将青叶婆婆斩下地来,紧跟着,也是一招日落玉峰,缓缓沉沉,飘忽不定。/p
青叶婆婆急抖手腕,三道剑气迸射而起,直直迎去。“噗”地一声响,杜蕊微往后翻了一翻,落在屋脊上,青叶婆婆倒退数步,把背后院墙撞得粉碎,脸色一紧,胸口急剧起伏了一下,随后平复。/p
“婆婆!”杜蕊微大吃一惊,把剑一扔,朝青叶婆婆飞去。/p
“好。”青叶婆婆咽了一口血,刚刚说得一声好。这时,异变突起,就见墙头上猛然伸出一支手掌,照着青叶婆婆背心便是一掌。青叶婆婆哪里躲得,当即被打得一个踉跄,哇地喷出一口血来。杜蕊微大惊,忙即抢去,挡在青叶婆婆身前,与那手掌匆匆对了数记。/p
“哈哈,老的打小的,小的伤了老的,正好便宜了老子!”/p
一个声音响起,似铁刮锅极是难听。沉央惊眼看去,就见墙上有道影子,正与杜蕊微交手。二人对得数掌,杜蕊微略有不敌,被那影子一掌拍中肩头。/p
“盗了老子的寒蟾露,有命盗,没命享。”/p
墙上那道影子脱墙而出,又是一掌向青叶婆婆打去。青叶婆婆本就有伤在身,倘若再挨一掌,怕是性命难保。杜蕊微岂肯依得,刚刚被影子逼退,又即揉身而上,绕着那影子连打数掌。那影子极是了得,定足于地,一掌一掌拍出,拍得杜蕊微停顿不得。/p
“师姐,师姐!”远处响起呼声,十几条人影纵来。/p
“哈哈,小的们都来了么?那老子也不惧!”/p
人影哈哈大笑,突然一掌拍退杜蕊微,猛一欺身,又是一掌向青叶婆婆头顶按去。青叶婆婆唰地一剑回刺,那人掌拍剑背,随身翻滚,翻到青叶婆婆身后,一掌打中青叶婆婆背心。/p
青叶婆婆再喷一口血,刹不住身形,撞在院墙上,墙倒石飞。/p
伤了青叶婆婆,那人极是得意,笑道:“本当取你性命,但念在老子与你们西华山也算有得几分情面,容你不死。”说到这里,突然嗅了两下,扬手一招,放在桌上的药鼎向他飞去,他低头一看,勃然大怒,叫道:“好哇,竟把老子的寒蟾露拿来做药香,你不知道这是老子的心头血么,没了它,老子如何成道?”/p
越说越怒,抬手便把药鼎拍得稀烂,横眼向杜蕊微等人看去。/p
这时,众女均已赶来,紫烟冲到乱石堆里,把青叶婆婆扶起来。青叶婆婆脸色煞白,突然看向小屋,冷哼一声。经得这一哼,那人回过神来,蓦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沉央,怒道:“老子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半死不活的小子,竟也配享得老子的寒蟾露!”/p
“享也享了,你这癞蛤蟆又能如何?”绫儿叫道。/p
“如何,老子不如何。”/p
这人模样生得奇怪,面皮如雪,头大如斗,眼大如铃,脸上坑坑洼洼,极是赫人。那手脚也不是人手与人脚,手指相连,脚指相连,中间有得肉蹼。听得绫儿说话,这人大怒,原地跳了两下,一阵冷风煞起,赫然化作一只巨蟾,浑身雪白,眼如红球,通体泛着冷凛寒气。/p
“他享了老子的寒蝉露,老子便要享他。你们这些小娃儿若要拦我,那几分情面老子也就不顾了,说不得便要大开杀戒。”/p
巨蟾口吐人言,瞪目看向杜蕊微等人,肚腹一鼓一鼓,骇人心神。/p
杜蕊微往前走了一步,说道:“那寒蟾露原本便是西华山之物,让你占据了这许多年,师祖与师尊均不与你计较,那是看在真云祖师面上,敬你容你让你。谁知你却得寸进尺,把静墨湖视为禁地,把寒蟾露占为已有,寻常人若是靠近,你便伤其性命,便是西华山弟子,你也容不得。你伤我在先,杜蕊微也是容你让你,但你又伤了婆婆,那杜蕊微便不会再容你。”/p
说着,信手一招,地上长剑被她摄在手中。/p
杜蕊微面冷若雪,神情凛然不可侵犯。巨蟾被她目光震住,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退,叫道:“寒蟾露,寒蟾露,既是叫寒蟾露,那便是老子的,与你们西华山何来干系?”/p
“哼,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