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婆婆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杜蕊微道:“婆婆,西华山怕是待不得了,方才杨掌教说到师尊必是意有所指。”/p
青叶婆婆道:“你竟还称他为掌教,他与安禄山同流合污,哪里还配称得‘掌教’二字。他说到你师尊,那是本领不如你,便想羞辱你,你不理他便是,怎会连西华山也待不得了?”/p
杜蕊微摇头道:“婆婆,咱们西华山当真比得宗圣宫么?”/p
青叶婆婆不知她所言何意,想了一下,说道:“自是比不得宗圣宫门人弟子众多,但论大法,咱们西华山也未必便比他们差了去。不说那,那位祖师,便说你师尊本也是人人敬仰,若不是她走岔了道,谁又敢小瞧了咱们西华山?”/p
“婆婆说得是。”杜蕊微道:“咱们西华山不弱于天下任何一门一派。但论门人弟子,咱们实也不如宗圣宫。既如此,杨掌,杨顶真他们为何又要不远万里而来,当真是因我们剑法超绝,道法精湛么?”/p
青叶婆婆皱眉道:“你师尊走错了路,天下人都笑话我们。她不敢回来,杨顶真他们只当我们手到擒来,邪魔歪道行事,本就是毫无章法可言。西华山弟子不待在西华山,那又当去哪里?”/p
杜蕊微走到蒲团上坐下来,因身上有伤,脸色雪白,愈发显得柔弱无依,她说道:“婆婆,你定也猜到了,他们来西华山必与师尊有关。”青叶婆婆一怔,杜蕊微又道:“若是蕊微所料不差,他们一回去,师尊便会来。”/p
“你是说……”青叶婆婆神情动容。/p
杜蕊微点头道:“咱们赶得了他们一日,赶不得一世。”/p
青叶婆婆犹豫道:“躲得了一时,又岂能躲得一世,若是传将出去,那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西华山,你方才还说绝不会做出有损西华山声誉一点半点之事。”/p
杜蕊微弱弱一笑,说道:“如今天下大乱,几同当年南北朝时,无正也无邪。但正便是正,邪便是邪,邪魔虽是猖狂,正道中人也绝不会坐视。咱们明日便即下山,倾尽所学,能降妖便降妖,能救人便救人,天下人又岂会笑话我们?”/p
“你当真不是为了那小子?”青叶婆婆想了一阵,狐疑道。/p
“婆婆!”/p
杜蕊微嗔道,又羞又恼,忍不住便向神像下看去。沉央正躲在神像下方祭瓮后面,他听得入神,便未及时避开,二人目光对了个正着。杜蕊微也未料到他竟不避开,但只愣了一下,便慢慢转走目光,看向殿外。沉央看到,杜蕊微细眉皱了一皱,耳根略红。/p
“谁?”院外突然响起一声喝问,跟着便是‘啪啪啪’几声轻响,又听扑嗵扑嗵倒地声,紧接着,紫烟声音响起:“师,师……”断断续续,语不成声,显然是无比惊骇。杜蕊微脸色一变,猛然起身,因起得太猛,恍了两下,险些栽倒。青叶婆婆忙将她扶住。/p
沉央与绫儿大吃一惊,绫儿按耐不住,便想从祭瓮后面钻出来,但那孔洞委实狭小,她只探得一个脑袋,肩膀却钻出不来,正自大急,杜蕊微回头一眼看来,朝她摇了摇头。绫儿一怔,下意识便又缩了回去。/p
“唉哟……”猛听一声重物着地,跟着便是一声怪叫。/p
绫儿看去,便见师姐与婆婆站在殿门口,殿外墙下,一个矮胖子摔得四仰八叉,鼻青脸肿,不是那条又短又肥的臭泥鳅又是谁来?/p
“臭娘……”矮胖子摔得极重,刚刚爬起来,又是猛一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立即便想破口大骂,但话已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想骂又不敢骂,极是滑稽。/p
绫儿大是好笑,险些便笑出声来。/p
“哼。”一声冷哼响起,矮胖子脸色猛地一变,一人从殿外走来,身着道袍,怀抱拂尘,腰悬长剑,边走边道:“余里秋,西华山不是你离心岛,岂能任由你撒野?今日略施惩戒,望你好自为之,倘若你不识好歹,目中无人,那你这对招子便算是白瞎了。”猛一欺身,一掌拍在余里秋肩头,打得余里秋高高飞起,远远落下。/p
余里秋哇地喷出一口血来,再也忍不住了,破口骂道:“臭娘们,为何只与老子算账,却不与……”话还没说完,人影一闪,又是一掌打在余里秋肩头,打得余里秋腾腾飞起,飞向殿内,砸在祭瓮上面,震得灰尘直落,滚在地上。/p
这时,来人看向杜蕊微,说道:“身为一派掌教,当有法有度,方可服人。别人欺上门来,你不能让他敬你,便得让他畏你,岂能任他一走了之?”/p
“师尊。”杜蕊微脸色苍白,便要往下拜去,但青叶婆婆扶着她手臂,稍一阻拦,她便拜不下去。来人冷笑道:“你有那等本领,便连杨顶真与清宁散人也不是你敌手,薛暮容又怎敢为你师尊?”/p
“掌教师姐,师尊她……”紫烟等人冲进院来,看见来人与杜蕊微和青叶婆婆对立,一时愣住。/p
来人回身看向紫烟等人,说道:“都退下吧,薛暮容毕竟还是西华山弟子。”/p
“掌教师姐……”紫烟犹豫道。杜蕊微脸色更白三分,说道:“退下吧,师尊必不会做出不利于西华山得事。”/p
“她不配为你师尊。”青叶婆婆忽然冷声道。/p
薛暮容眉头一挑,看向青叶婆婆,冷笑道:“薛暮容是不配。倘若薛暮容当真配得一派掌教,又岂会不知西华山另有绝学大法?”看向杜蕊微:“蕊微,你好生厉害啊,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