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收渔翁之利。”沉央见她想得眉头紧皱,当即接口。/p
“盈儿大法师当真聪慧绝伦!”莫步白哈哈大笑:“不过,大法师猜得其一,却定然猜不出其二。如今,那金丝雀兰已不在宰相老爷府上。”/p
“那在何处?”沉央大急,若是中蛊得是他自己,当不如此焦急,只是盈儿中蛊,那又另当别论。/p
莫步白笑道:“小丫头可猜得出来,如今那金丝雀兰又在何处?”/p
盈儿白了他一眼,骂道:“呸,你爱说便说,不爱说,盈儿还不爱听呢。”/p
“我知道。”便在这时,一直默听无言的李貌突然说道。/p
沉央奇道:“大哥怎知?”/p
“因为它曾在我府。”李貌站起身来,定定看向沉央:“贤弟,大哥有事瞒你。”/p
莫步白冷冷一笑。/p
沉央忙道:“我与大哥相识不久,大哥之事,我有所不知,那也是正常。”/p
李貌摇头道:“说要肝胆相照,李貌却没有肝胆相照。结义之时,便有所隐瞒,是大哥对不住你。”朝着沉央深深一拜。/p
沉央赶紧避过,说道:“人谁无旧事,大哥若有为难之处,不说也罢。只是那金丝雀兰并不是甚么奇花异宝,而是害人之物。若当真在大哥府上,还请大哥借与沉央。”/p
经得今夜之事,莫论李貌瞒了沉央何事,沉央都认定了这个大哥。虽说李貌本领不济,但那一派赤诚之心又弱了谁去?/p
李貌叹了口气,神色极是落寞,说道:“李貌之所以不告诉贤弟,那是怕贤弟笑话。如今却不怕了,天下人爱笑便笑,李貌又岂能管得了?”说到这里一顿,神情肃穆:“李瑁,李家天下之李,帝王圭瑁之瑁。”/p
“李瑁?”/p
沉央听得一惊,继而恍然大悟,原来大哥便是寿王李瑁,那,那大哥得娘子岂不就是那皇贵妃杨玉环。/p
那杨玉环原是大哥娘子,琴瑟谐合已有五年之久,殊不知竟被皇帝老儿看上,硬生生从大哥手里夺了她去。师傅更是说过,大哥本是太子人选,因皇帝占了儿媳,怕儿子记恨,便把太子之位也给大哥夺了,改为寿王。只怕这寿王之“寿”也是另有他意,乃是盼大哥早死。/p
到得如今,娘子不是娘子,变成了母妃。父亲不是父亲,变成了夺妻仇人。/p
难怪大哥会对我隐瞒身份,怕我笑话他,难怪大哥会如此苦闷,终日饮酒图死。我若是有了这般的父亲,这般的娘子,只怕更不如大哥。/p
一时间,沉央心思百转如电。/p
“想来,天下人都在笑话我吧?笑我不报夺妻之恨。想来,天下人都在笑话我吧?笑我竟有这样的娘子母妃。哈,哈哈,哈哈哈……”/p
李瑁纵声长笑,笑声似鬼,他朝飞石走去,想寻酒饮,但那些酒坛酒碗早已被阴连山一符炸碎,又哪里寻得?他更是落魄,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崖外云翻云卷,突然一笑,朝崖外走去。/p
“大哥!”沉央大惊,赶紧闪到他身前拦住。/p
“哈哈,哈哈哈……”/p
莫步白放声大笑,笑声极是怪异。沉央回头看去,朝着莫步白连连摇头。莫步白却故作不见,大步上前,把手中酒葫芦递给李瑁,冷声道:“我若是你,便是死了,也要报得此仇。”/p
李瑁惨笑道:“你笑我,天下人也都笑我。夺妻之仇本是不共戴天,奈何,那人却是他啊,是他啊。我便是杀尽天下人,又岂能杀他?”抬头望向天空,热泪夺眶而出。/p
沉央感同身受,也不知该如何劝他。/p
盈儿忽道:“我当多大得事呢,不就娘子被夺了嘛。谁夺了你家娘子,你再把她夺回来不就是了。”小丫头不知内情,只觉并没甚么了不起。她却不知,若要夺妻,便要杀父。/p
“夺回来?”/p
小丫头不说则已,一说李瑁心头更痛,看向沉央道:“贤弟,大哥如此懦弱,你还认大哥么?”晃了两下,摇摇欲坠。/p
“大哥!”沉央话不多说,纳头一拜。/p
“好,好好!”/p
李瑁大喜,朝着沉央也是一拜:“纵然天下人都笑我,只要贤弟不笑我,我又怕他谁来?甚么夺妻之恨,甚么皇帝江山,通通见鬼去吧。”说着,蓦然想起一事:“只是,如今那金丝雀兰已不在我府。”/p
“那又在何处?”莫步白冷声道。/p
“皇城。”/p
李瑁道:“那日,我在李林甫家中见了它,想起她极爱奇花异草,便向李林甫讨了来,拿着它去见了她一面。她见那花极喜,我也很是欢喜,约好下次再见。就在我转身之时,背上一痛,回头望去,便见她拿着箭。”面白如纸,浑身不住颤抖。/p
“你娘子射了你一箭?”盈儿大惊。/p
李瑁点了点头,提起酒葫芦一阵狂饮,突然一怔,抓着沉央道:“如此说来,她,她也中了那甚么太上忘情蛊?”/p
“多半如此,便是大哥只怕也中了那蛊。”沉央叹道。/p
“那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李瑁急得冷汗直落,团团打转。/p
盈儿道:“你是担心你那无情无义的娘子呢,还是担心你自己性命?”/p
李瑁道:“先死先生,死又何惧?”/p
“如此说来,难道你还